马车里,郁阙有意打听消息,“今日我要去拜见皇后?” “皇后不出席皇家家宴。她所居凤栖殿常年闭门,除贴身宫女,不许任何人进出。”萧默道。 所以传言是真的,当年皇帝登基之后,后位空悬,皇城许多贵女肖想后位,跟着蹉跎,而后有一回皇帝出征归来,竟带回一位身份不明的女子,那女子美得不似凡尘之人,无人知道她的家世,只知她嫁过人。 皇帝力排众议尊她为皇后,然而皇后对皇帝无意,不过是迫于权势待在他身边,这十多年间皇后的凤栖宫大门紧闭,对皇帝避而不见。 两年前,清林郡王宠妾灭妻,郡王妃趁着宫宴偷偷潜入皇后寝宫,向皇后告状。当夜清林郡王便受到责罚,守皇陵三年。 郁阙今日要做的,便是将萧默所作所为,包括教唆她父亲藏酒,迫她入贱籍的事告到皇后面前,求皇后给她做主。 “怎么?夫人那么想见皇后?” “传闻皇后才是天下第一美人,远胜过明月长公主。故而我想亲眼见一见。” 萧默漫不经心地侧开眼眸。 “你可曾见过皇后?” 萧默并未言语,郁阙能感知到,他一定是见过皇后真容。 元春佳节,皇宫宫宴,待夜幕降临,所见之处无不富丽堂皇。 “马车不停下来么?”郁阙见其他皇室宗亲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下车步行。 “夫人说了萧某是大奸臣,奸臣自然得皇帝宠爱,本官的马车可直接行到大殿门口。” “你这未免太过张扬,没有人教过你为官之道么?”郁阙道,“如今你得陛下宠爱自然风光无限,到时候若一朝失势,方才路过的那些权贵,皆会过来踩你一脚,躺若你出身权贵,也就罢了,偏偏你家世单薄,到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萧默看向她,“萧某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冷暖自知。不像沈御史时时有夫人在身边提点,出了事,夫人鞍前马后地奔波。不过如今本官得了夫人,有夫人指点。” 男人语气还含着几分委屈,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 萧默这个人确实是有一日突然冒了出来,无人知他家世背景,未曾经过科考,可就是得皇帝宠爱,扶摇直上。在萧府这些时日,郁阙未曾见过他的父母,他如此权势富贵,连一个前来投靠的亲戚都不曾见过。 郁阙思及己身,自己身陷泥泽,竟然还同他这个要风得风的人说这些,她这与跳梁小丑有何分别? 眸光瞬间暗淡下来,别开眼看向窗外的亭台阁宇。 “夫人,怎么了?”男人感受到她心境的转换,“要不夫人现在就给我说说为官之道?” “你总是消遣我。”郁阙有些伤心。 “我哪里消遣夫人了?” 一袭茶白色华服坐在马车之中,珍珠耳坠隐隐透着光亮,随着马车轻轻晃动,郁阙抿了抿唇不看他,神情难掩落寞,“你就是消遣我。” 笑面虎,欺负人。 两人一路沉默进了宫宴大殿。 “子深,怎么来得这样迟?皇兄专门命御膳房做了你爱吃的菜,既知家宴也不来得早一些。” 落座之后,邻座的女子侧过身来攀谈。 女子生得雍容华贵,一袭赤红色长袍衬托得她神采飞扬,真真一朵人间富贵花,郁阙猜测对方身份,“参见明月长公主。” “夫人果真非同凡响。”明月长公主眸光熠熠,“难怪子深喜欢。” 她占了个皇城四大美人之首的虚名,也知道这天下美人千千万,自己哪里会是第一呢,光是她凤栖宫那位嫂嫂,容貌就远胜于她了。 面前这女子好似天底下最纯净的白色山茶,叫人往之心旷神怡,连她看了都喜欢。 “往后我长公主府宴请,夫人可一定要来。”明月长公主客气道。 郁阙有礼有节地颔首应下,“臣妇遵命。” “子深来啦!”宁王殿下拿着酒壶兴冲冲地过来坐下。 这两位在皇室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与萧默十分熟稔,宁王与他称兄道弟,像是一家人。 郁阙在三人身边,倒是显得拘谨。在此之前,她从未进过宫,所能接触到的最厉害的人物便是荣王的续弦,荣王不得皇帝器重,早已经远离权力中心。 荣王与荣王妃没有出席,所以堂内并无熟人。 萧默渐渐被皇室子弟围住,一道喝酒。 明月长公主前来搭话,倒是没问一些叫她尴尬的问题。 皇帝迟迟未出现,明月长公主道,“我得去寻一寻皇兄,这都过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