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酩在男女之事上,向来克制,除了按宫里规矩每月定下的日子,必须来她的宫里之外,他从来不会多要,不令自己沉迷于女色里。 牧乔觉出他应该是不情愿和她行事的。 不然像她的军营里那帮大老爷们,战闲时,一天没有女人都安分不住。 但陆酩每月来她宫里的那两天,却好像是积蓄已久的山洪暴发,白日里克己复礼,高贵自持的太子殿下不复存在,非得要折腾到天崩地裂才算完事。 牧乔觉得,他即是不情愿,也是带了怨气的,因此可劲儿地折腾她,若不是她有习武的底子,没人能受得住这漫漫长夜。 牧乔仰起头,盯着陆酩的侧脸。 陆酩的样貌生得极好,姿容出众如皎洁星辰,薄唇微勾,笑意却不及眼底,眉目冷凝,始终带着三分疏离,浑身透着与身俱来的矜贵之气。 就是因为受了这张脸的蛊惑,不然以牧乔的性子,这牢笼一样的皇宫,别说三年,一个时辰她都呆不下去。 陆酩将她扔上床榻,牧乔摔进柔软的被衾之中。 帷幔扯下,轻轻晃荡,狭小幽闭的空间瞬间染上旖旎气息。 牧乔闻到他身上浅浅淡淡的龙涎香,夹杂着突兀的蔷薇香。 沈知薇素爱熏香,尤爱蔷薇。 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 陆酩没有注意到她跪得红肿的膝盖,已然抬起她的双腿。 牧乔忍下疼,出声问他:“你怎么不去找沈知薇?”在逐渐升温的环境里,显得不合时宜。 陆酩的动作一顿。 牧乔仰着头,脖颈纤细修长,雪白细腻,美人骨下起伏有致,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动人的妩媚,只是眼底透着的淡漠,冰冷得透彻。 陆酩的眸子漆黑幽幽,此时沉得更深,睥睨着她,半晌,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声音低哑沉沉,释放出上位者的威压,“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牧乔的眼前一片黑暗,男人掌心的温度传了过来,热气氤氲,她却觉得浸满寒意。 她讥嘲地扯了扯嘴角,的确是她不该有的心思。 沈知薇是他的无暇明月,高岭之花,不容她言语僭越。 没有嫁进东宫前,他怎么舍得去坏了人家的名声。 陆酩凝着牧乔露出的半张脸,鼻尖挺翘,下巴瘦削精致,如一块精雕细琢的无暇美玉,只是唇角勾起的嘲弄刺眼。 牧乔被他蛮横地翻过身,背对他。 她的后背纤瘦雪白,肌肤如象牙般光滑, 唯独蝴蝶骨上狰狞可怖的瘢痕,仿佛白瓷上醒目的裂纹瑕疵,破坏了其中美感。 两年前,陆酩在家宴上遭秦王的人刺杀。 他不会武功,刺客手执短刃刺向他时,毫无招架之力。 牧乔当时想也没想,扑到他身上,替他挡下了刀。 没人知道匕首刺穿琵琶骨有多疼,却也比不过她浑身是血倒在他怀里时,耳畔传来他凉薄的一声轻叹,“你这又是何必。” 像是五脏六腑都被人撕裂碾碎的疼。 后来她才知晓,他那时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躲不避,等着刺客伤他,好逼的陛下废黜秦王。 而她破坏了他的计划。 后背传来刺痛,像是在惩罚她的走神,陆酩轻咬住她肩胛骨上的瘢痕,齿间厮磨。 浪潮铺天盖地,将她裹挟卷入,让她不能再走神。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这么想着,牧乔转身勾上陆酩的脖颈,任由自己沉溺。 - 斜阳从雕花檀木窗倾泄而入,帷幔在光影下翩跹旋舞。 牧乔醒来时,浑身酸痛仿佛被车辙碾过。 身边的人已经不在,被衾冰凉,一如往常。 承帝日益年迈,比起管理朝政,更愿意纵情声色,太子监国,政务繁忙,除了每月两天,牧乔也很少见到他。 绿萝听见殿内的动静,领着两名宫女进入。 床塌里的女人玉体横陈,薄衾遮不住雪白的手臂和大腿上的斑斑红痕。 帐内一夜风雨飘摇后的景象令绿萝脸红心跳,慌忙垂下眼,不敢去看。 牧乔撑起身,长眸微挑,嗓音沙哑携着残留的欲色,“几时了?” 绿萝抬起头,看向主子,忽然有一瞬的出神。 薄衾从牧乔肩上滑落,困在她的细腰间,勾勒出纤秾有度的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