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糙肉厚的,不好吃,哪有殿下的皮肉香啊。” 牧野为了讽刺陆酩这两句话,跑得气不顺,慢了一息,被白虎撕碎了一角衣摆。 陆酩立于断崖边,狂风吹拂起他的衣摆,大雪模糊了视线,只能看清牧野在那庞然大物之前,亡命奔跑,危在旦夕之间,还不忘嘴欠调侃他。 陆酩淡定自若地站着,临危不惧,凝着牧野的身影,忽地走起了神。 他竟然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想起有一年的元宵宴会,秦王谋划了一场刺杀,想要除掉他。 陆酩早在三天前便从影卫处得到了密保,秦王自以为设计的天衣无缝,但其实每一步他都了如指掌。 秦王想杀他,陆酩索性顺水推舟,秦王以为能将自己摘得干净,殊不知他多的是证据可以证明是他所为。 陆酩连受伤的位置都想好了,往心脏上方稍偏两寸,扎些血出来看着严重就行了,饶是这样,为一个区区秦王,他还觉得亏了。 他做事一向算得精准,不差分毫,只是唯一他没有预料到的是牧乔。 他的太子妃,本该如花瓶摆设一般存在的人。 牧乔大概知道他喜洁,蝴蝶骨都被人刺穿了,还要离他远远的,不让血弄脏他的衣裳,明明忍着疼,还要笑着调侃他。 “殿下的反应怎么那么慢,剑都刺过来了,都不知道躲。” 仿佛越是危难存亡的关头,她越是不当一回事。 这一点,牧野倒是跟她一个样。 远处传来马蹄声。 陆酩的鸦睫轻颤,抬起眸子,看见了朝他奔来的踏月。 踏月的速度极快,月白马身化成一道幻影,奔向陆酩时没有丝毫减速。 陆酩翻身上马的同时,踏月双蹄用力向后蹬,腾空而起,如流云轻盈,朝着那断崖另一边跃去。 陆酩从马上拿起弓,抽出箭矢,在悬崖之间,回眸拉弓放箭,一气呵成。 在白虎的爪子要扑倒牧野的那一刻,箭矢直直地扎穿了白虎的左眼。 牧野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咬了咬后槽牙,猛地停住脚步,在白虎因刺痛而发出震天吼叫时,抽出腰间的匕首,转身高举手臂,扎向了白虎的另一只眼睛。 白虎的血喷出,溅在她的鬼面上。 白虎双目失明,变得更加凶狠,漫无目的地四处撞。 牧野翻身坐到了白虎的背上,匕首再一次扎进它的后颈。 白虎的皮肉很厚,匕首卡在了肉里,它痛得翻滚起来。 牧野死死抱住白虎的脖子,绝不被它甩下去,她忽然想到,找不到白狐,猎一头白虎回去给先生做裘衣也不错。 陆酩乘马立于断崖的另一边,朝正与白虎肉搏的牧野看了一眼,而后扯了扯缰绳,缓缓离开。 牧野在白虎背上,等着白虎发完疯,消耗掉体力,腾出空瞥向断崖,陆酩骑着马,只给她留了一个背影,身姿挺拔,优雅矜贵,半点没有刚刚从虎口脱险的惊慌。 不像她,冠发凌乱,浑身溅满了白虎腥臭的血。 牧野吐出嘴里吃进去的虎毛,气急败坏地喊道:“疾风!给老子死哪儿去了!” 马比马,气死人。 牧野与白虎缠斗了足足一个时辰,白虎的体力终于被耗尽,轰然倒地。 而疾风也终于回来。 牧野累得气喘吁吁,不忘数落道:“现在知道回来了?你看看人家踏月,再看看你!真是出息,不就是一头小老虎,吓成那样,丢不丢人。” 疾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转了个身,马屁股对准牧野,尥蹶子不干了,又要走。 牧野:“你回来!” 疾风不理,自顾自走出了几丈远。 “我错了,不说你了,你快回来。” 牧野这个头低的很快,没有办法,她还得指着疾风把这头白虎带回去呢。 见主人服了软,疾风这才咕叽咕叽地走回来。 牧野将白虎的四肢用绳子捆住,绳子另一端系在马上,她想了想,又怕这一路把白虎的皮拖坏了,影响做裘衣,于是费力地拖拉硬拽,把白虎放到了疾风的马背上。 虽然是一只死老虎,但疾风出于本能,十分的抗拒,被牧野按住了马头才勉强不再挣扎。 牧野虽然面上没再说疾风,但心里已经下定决心,等围猎结束,回到燕北要好好练一练疾风,这三年都给养废了,一副窝囊样,连在皇宫里被娇惯养出来的踏月都不如。 - 牧野还没走出围场,就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