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也让岑音觉得—— 他和陈嘉寻很像。 / 岑音赶到医院的时候,方绘茹已经在病房里了,她晚上出门的时候被一辆电瓶车撞倒,有轻微的流.产症状。 至于方绘茹出门的原因,岑音是从秦冶那里得知的。秦冶藏不住话,尤其是在得知方绘茹怀孕这件事之后,可话说出来,他才想起秦建兴的叮嘱:别和音音提你方姨出去做什么。 “岑音……” 岑音沉默,鸦羽般的眼睫垂着,好半天似才回过神。 “没事,我知道了。” 平素里吊儿郎当的少年难得安静下来,岑音看一眼坐在走廊长椅上的秦冶,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方绘茹还没睡,见岑音来,眼眶微红,没什么血色的唇动了动,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岑音走近,视线在方绘茹小腹的位置停了一瞬,她坐下,去抓方绘茹的手,“疼不疼?” 方绘茹眼中蓦地涌上水光,喉咙哽咽。 岑音开口,是比平时更轻更软的声音:“你也真是的,这么冷的天,大晚上的出来干吗,不过就是个南瓜粥,我明天也不是一定要喝。” 家里没有小米了,方绘茹是去楼下粮油店的时候,被小区里冲出来的电瓶车带倒的。这让岑音很愧疚,她知道妈妈这么做的原因。 不仅仅是一碗南瓜小米粥,作为一个母亲,方绘茹在一直在很努力地平衡自己在她和秦冶这里的角色。 “音音……” “妈妈。”岑音握住方绘茹的手,缓缓贴在自己脸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七岁了,你不需要再担心我会因为你对阿冶好一点,就觉得你不爱我了。况且,秦叔待我也很好,我得到的爱,并没有少。” 方绘茹咽咽嗓子,她的音音还是那么懂事。 岑音又将另一只手轻轻覆在方绘茹的小腹上,“还有哦,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要一个人抗,你可以告诉我,我是你的女儿,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妈妈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妈妈只是觉得……觉得……”方绘茹有些急,又有些哽咽。 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会不会打破他们这个重组家庭现有的安稳? 岑音会怎么想?秦冶会怎么想?他们是不是愿意接纳这个未知的生命? 这个孩子,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成为岑音和秦冶的负担? 这些都是方绘茹最近一直在想的事情。 她过过寄人篱下被人指摘的日子,所以格外珍惜如今的安稳,任何一个可能打破这份安稳的因素,都会被她本能排除。 “你喜欢他吗?”岑音问。 方绘茹有一瞬的茫然。 可哪有母亲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呢? 岑音看到了方绘茹眼底的恍惚和柔软,她弯起唇,偏头蹭了蹭方绘茹的掌心,“你不要担心啦,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我没有不喜欢他,也不会排斥他。我只是……” 岑音顿了顿,“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这件事,妈妈,你是不是忘记了,他也是我的家人呀。” 方绘茹眼角滑下一行清泪。老天还是善待她的,给了她一个这么懂事且优秀的女儿,她的音音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等方绘茹睡下,岑音才轻手轻脚地从病房里出来。秦建兴也在,显然也和秦冶聊过了。 秦建兴:“绘茹她……” “刚刚睡下。”岑音又看向秦冶,“我有点饿了,你要不要陪我去买点吃的?” 秦冶眼中的茫然还未褪去,只机械地点了下头。 “秦叔。” 秦建兴猜岑音大约有话要单独和秦冶讲,这小子现在还没回过神,同龄人之间聊聊或许要好些。 他点头,“放心,我会看着绘茹。你们等下吃完东西就先回家,明天还要上课。” 岑音想让秦建兴回去休息,却听秦建兴又道:“听话,别和秦叔争,回去把门锁好,绘茹这里有我。” 岑音沉默片刻,回了声好。 走廊上寂静无声,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直到到了电梯,岑音才压下这两天困扰她的情绪,弯眼去看秦冶,“傻啦?” 秦冶被噎,扯了下唇,偏头不看她,“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的么。” 岑音丁点不介意这话,只笑眯眯歪着头,去看秦冶的眼睛,“来,给姐姐看看,我们阿治的心长在哪里?” 秦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