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听到这话,面色禁不住陡然一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时常给他和公子当传声筒?” 柯旸怔了怔,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 这事公子吩咐过绝对不能对任何人多说,即便是兰清笳,柯旸也不敢贸然多说。 兰清笳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他,柯旸对上她那样的目光,禁不住一个激灵,一股莫名的压迫之感袭遍了全身,就好像自己眼前的人是公子本人似的。 他糊弄不过,便只能认命开口,“数月前,穆公子卖了公子一个大人情,公子本是让属下给穆公子一笔丰厚的金银财物,但穆公子婉拒了,反而提出了让公子帮忙指点文章。 公子看了他的文章,觉得是可塑之才,便答应了下来。 一直到现在,公子每隔几日便给他指点文章,不过公子与他并未见过面,每次都是属下帮忙传达,这件事,公子也不允许我们往外说。” 兰清笳越听,脸色便越发难看,眼神也似蒙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怎,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岂止是有问题,简直是太有问题! 今生今世,她以为因为自己的重生,很多事情的轨迹都被改变。 譬如穆继和 拜师之事,她以为已经完全被自己截胡了。 但却万万没想到,穆继和早就盯上了师父这块肥肉! 表面上看,穆继和只是找师父看文章,并未向任何人公开此事,他就是一个一心求学,专心做学问的寒门学子。 但兰清笳却知道,他的目的绝对不可能这么单纯。 他是在慢慢地为自己科考之后的官场之路铺路! 待他金榜题名,待他步入官场,他定会利用柯旸,巧妙安排,制造一个“不经意”的巧合,向世人公开自己和玄机公子身边的得力手下是好友,甚至,玄机公子还精心指点过自己几个月的文章。 虽则他与玄机公子没有师徒之名,但却有着实实在在的师徒之谊!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他再一番巧手造势,假以时日,他和玄机公子的这份不是师徒却胜似师徒的关系就会被燕京城上下所熟知。 到时候,他就可以像上辈子那样,借着师徒的名头往上爬! 兰清笳想到这儿,心中便似有熊熊的怒火在愤怒地烧着,她整个人的理智都几乎要尽数烧尽。 好一个穆继和!他真是使的一把好手段啊! 自己千防万防,却还是没防住他打师父的主意! 难道上辈子的事在冥冥之中 早已注定?任凭自己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 她不信! 这辈子明明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她偏不信师父怎么就甩不掉穆继和这个恶心玩意儿! 兰清笳的脸色太难看,柯旸还想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在她那样的眼神之下,默默地住了嘴,不敢说话了。 兰清笳沉着声,“师父怎么会受了他的人情?” 察觉到兰清笳的神色不对,柯旸说话都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属下只知道,他给公子传了一封信,信上有你的一件信物。 但信上具体写了什么内容,我们都不敢贸然拆看。” 兰清笳的眉头瞬间蹙得更紧。 信?那是什么信? 能让师父答应穆继和的那个要求,说明那封信上所写的内容定然十分要紧。 那信上有自己的信物,说明那件事必然跟自己有关,可是她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听师父提起过? 兰清笳继续追问,“那天是什么时候?” 柯旸张口就想回答,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含糊地咽了回去。 “时间有些久远了,属下也记不大清了。” 他已经讲了太多不该讲的,兰清笳的神色也明晃晃地告诉他,这件事只怕是有些不一般 的隐情,自己要是真的说太多,不小心捅了什么篓子,那可就完蛋了。 兰清笳锐利的目光扫在柯旸的身上,柯旸努力绷着面色,愣是没让自己露出半点怯意。 兰清笳最后收回了自己的神色,眼神一阵晦暗不明。 她沉声,“师父呢?” 柯旸:“公子最近行踪有些不定,属下也并不清楚。” 兰清笳冷笑,“不清楚?那你是怎么为你的穆公子递文章的?” 柯旸神色一滞,旋即面色有些讪讪的。 “文章并不是每天都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