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年长之人倒是慢慢想起来,焚音谷是几十年前一个颇有名气的医学门派,但却在某一天被屠了满门。 后来的调查结果齐齐指向了焚音谷一位被逐出师门的弟子,难道汪正天就是那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而他此时就在众人之中? 那件事已经过了几十年,那名弟子现在的年纪定然不小了,他会是谁?莫非是今日被选来观礼的众百姓中的一员?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因为又有一道声音传来,“汪正天,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败类!可恨世人皆被你蒙蔽,还尊你为国师,让你得享众人拥趸,享尽荣华富贵,你不配!” 众人听到这话,眼珠子都差点直接瞪出眶来。 什么?那个被指认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汪正天,竟然是国师? 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听到国师的大名。 只是大家没想到,他们第一次听到国师大名竟然会是在这样一个情形下,伴随着这个名字的,竟然是这么劲爆又骇然的秘辛。 国师汪正天听着那些一道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久远的记忆一点点复苏。 哪怕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听到这些声音了,他以为自己 早就忘记了,但是现在乍然听到,脑中的记忆还是骤然被唤醒。 那一道道声音还在继续,有师父师娘的,还有诸位师弟师妹的。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处,每个人都在满含怨恨地诅咒他,汪正天的脑子被那些声音填满,脑中更有一帧帧画面飞闪而过,几乎要将他的脑子挤爆了。 汪正天觉得现在很不正常,这一切都不可能是真的,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他拼命地甩着头,想要把那些拼命往自己脑子里钻的说话声和哭声都隔绝在外,但却是徒劳。 他的脑子仿若陷入了一股混沌之中,恍惚间,他看到了当年师门中欢乐美好的情形,眨眼间,那些美好全都破灭,化作了一个个飘荡在半空,要向自己索命的冤魂。 汪正天的面容极致扭曲,握着拂尘的手用力到青筋直冒,他似是终于忍耐不住,怒吼出声。 “都闭嘴!你们都该死!” 汪正天望着虚空中不存在的东西,眼神阴鸷仿若能吃人。 “师父,你明明说过,会将毕生医学教给我,整个门派也会让我接管,当掌门人,可实际上呢? 你对我处处藏私,根本不愿意将真正的绝学教给我! 反而是那宋十三来了之后,你就对他青眼有加,凭什么? 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他明明比我入门晚,资质没我深,你们为什么都偏心他?” 汪正天的这番话满是愤怒,满腹怨愤和不甘。 虚空中,那道属于师父的声音颤抖着传来,“为师自认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何曾对你们区别对待过?” 汪正天冷笑,“一碗水端平?我都已经听到了你和师母的谈话,你们将我们师兄弟几个都一一点评了一番。 你们对我的评价是资质平平,对那宋十三却是百般赞誉,你们不仅打算把那本《医圣心源》传给宋十三,更是有意让他当你们的乘龙快婿! 可恨你们心中早有决断,在我面前却是什么都不说,还是继续给我希望,把我像个傻子一样糊弄!” 汪正天的语气中满是悲愤,仿若又回到了当初不小心听到师父师母谈话的那一天。 众人此时都已经忘了害怕,都静静地听着他的控诉,听着这一切,此事他们仿若在听一个全新的故事,对这个故事的细枝末节的好奇,已经战胜了恐惧。 他们没想到,国师竟然有这么一段过往。 他没有否认自己屠 杀师门的事实,反而是这般愤怒地控诉师父的不公,那便说明,那件事,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当年那桩轰动整个浔龙国上下的灭门案,竟然是他们自以为德高望重的国师做的! 虚空中,师娘的声音传来,“你心胸狭隘,心里容不得人,便看什么都觉得不公,都觉得对不起你! 那《医圣心源》是我们的,女儿也是我们的,我们觉得谁可堪大用就给谁,你有什么资格因此怨愤? 我们当年将你捡回来,对你悉心教导,这笔恩情,你便全然不顾?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众人听着,也都觉得,像他这样的,的确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想到此前他们对国师的推崇与敬重,此时,全然化作了一阵深深的恶寒。 幸亏他们没有得罪对方,就他那锱铢必较的性格,自己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汪正天双目赤红,高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