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牢牢捏在手里的牌,才是自己的牌。 一旦这张牌打出去了,那就不是自己的牌了。 卓安烺一直按兵不动,这张底牌是他的退路。 现在,终于到了他不得不打出这张底牌的时候了。 卓安烺言辞恳切,再次将自己探查此事的过程美化了一番,缓缓道来。 “当初罪臣听到那个土匪的话,虽然觉得是无稽之谈,但也不免生出几分疑心。 是以,罪臣便斗胆,派人前往浔龙国探查此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探查,罪臣的手下发现了一个隐秘之地,那里秘密关押着一个人,那人才是真正的梁家公子! 皇上若是不信,罪臣可以说出那个隐秘之地所在,皇上只需要派人前去捉拿,自然就能验证此事!” 卓安烺这话说得信誓旦旦,有理有据,一时之间,明惠帝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了几分。 此时此刻,他敢在自己面前说谎吗? 就算要说谎,他敢扯这样轻易就能被拆穿的谎言吗? 自己只需要派人去查验一番,看究竟有没有他说的那个地方,究竟有没有关押着梁毅恒这么一个人,就能确定他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自己的人若是没 有找到那个所谓真正的梁毅恒,那卓安烺就必死无疑。 所以,他没有必要说谎。 事到如今,明惠帝对卓安烺的话已经基本上相信了。 他的心中像是积着一团熊熊的怒火,那团怒火灼灼燃烧着,几乎要将他的肺气炸了。 他嘴里喃喃念着提醒自己,“不能动怒,不能动怒……” 江福全也急忙给他顺气,又命人给他送来了一杯参茶,让他服下,口中连连劝着,明惠帝总算是把那股怒意压了下去。 他艰难地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卓安烺,艰难而缓慢地开口,“你既然早就知道此事,为何不及早报来?” 卓安烺当即慌忙解释,“皇上恕罪,并非罪臣不想向您回禀,而是罪臣获悉此事之时,恰好被大元皇帝察觉身份,紧接着便遭到了大元死士的追杀,一路疲于奔命,折损心腹无数,这才侥幸留下一条性命。 而今,罪臣逃到浔龙国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求见皇上,向皇上回禀此事,绝没有半分欺瞒!” 明惠帝闭了闭眼,此时,他已经没有闲暇去管他这话究竟是真是假了。 就算他是故意隐瞒,明惠帝也来不及跟他算这笔账。 当务之 急,是立马派人去求证此事,看看卓安烺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 明惠帝再次嚅动嘴唇,艰难吐出几个字,“在,什,什么地方?” 卓安烺道出了一个地方。 明惠帝当即看向江福全,动了动嘴,只是一时没发出声音。 不用他多说,江福全心中已然明白,他当即道:“皇上放心,奴才马上就派人前去,定然第一时间将事情彻查清楚!” 明惠帝又呼哧呼哧地喘了一番,最后艰难点头。 江福全快步走出去传话去了。 他的心中掀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没想到梁毅恒竟然也是一个探子。 此事一旦查实,只怕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江福全并不知道“梁毅恒”真正的身份,也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冒充梁毅恒,这其中少不了慕容熙的手笔。 所以,他也就不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揭穿,对慕容熙而言究竟会是怎样一个严重的后果。 所以,江福全心中即便十分惊骇,觉得此事乃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想办法给慕容熙传信。 现在,他也没有那个时间给慕容熙传信。 卓安烺该招的都已经招了,明惠帝的身体也已经十 分疲累,几乎撑到了极限。 所以,他便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与卓安烺多说什么,确认了江福全已经把命令吩咐下去之后,明惠帝就让人把卓安烺先关进牢中待审。 而他自己,服用了一碗安神汤之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卓安烺再次被御林军押走,只不过,这一次御林军对他的态度则是客气多了,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粗暴。 卓安烺顺从地被御林军押着,闷头朝前走,悬着的心依旧没有彻底放下。 在从大元逃往南疆的路上,卓安烺就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后路,计划好了要到浔龙国来,要走出这一步棋。 为了杜绝一起可能发生的变故,他事先就派人前去确认,梁毅恒被关押的地方没有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