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走到严攸宁跟前,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眼神暗含关切,更带着一股子回护姿态。 严攸宁感受着她揽着自己的力道,整个人的神经也不自觉暗暗放松下去,原本心中升起的那股不受控制地紧绷情绪也慢慢松缓下来。 有他们在,她便觉得自己好似一下有了依靠,先前所面对的再多的流言蜚语,她也都不怕了。 秦淮看着王岁晴,开口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本王方才还在想,究竟是何人竟然胆大包天地在本王的府门前撒野,没想到,竟然是你。 小姑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虽然秦淮并没有对她疾言厉色,但王岁晴就是有种浑身紧绷的感觉。 这就是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上一次见到他们时,他们二人的态度仿若春风一般温柔和煦,对她也是百般哄着,捧着,供着。 这让王岁晴误以为他们是没有架子的,没有气势的,这也成为助长她胆量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现在,王岁晴才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他们不是没有架子,不是没有气势,而是当初他们并没有把自己的架子和气势在她身上表露出来罢了。 那时的他们,有求于她。 现在的他们,却没有理由再对她手下留情,宽和以待。 他们要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简单单,轻而易举。 王岁晴紧张害怕得手心都在冒汗,但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根本没有退路可走,她不能让自己露怯。 她仰着头,面上尽量保持着镇定之色。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这是在伸张正义,铲除余孽!” 秦淮轻嗤一声,“何为正义?谁又是你口中的余孽?” 王岁晴昂着脖子,语气铿锵,“正义就是要铲除乱臣贼子,对乱臣贼子留下的孽种也要一并斩草除根! 而她就是乱臣贼子留下的孽种,她就是应当被铲除的余孽!” 秦淮对她的这番话没有做出回应,反而问,“你今日来本王的王府闹这么一出,不知令尊可知晓?” 秦淮几乎能笃定,王璟辉定然是不知道的。 因为王岁晴此举委实算不上多么明智的上策,王璟辉那般圆滑的性子,不可能连这点都没想到,更不可能那般糊涂。 秦淮猜测,她多半是巧合之下偷听到了有关严攸宁的身份之事,头脑一热,这才有了这一出当众揭发之举。 想到王岁晴此人的秉性,还有她此前数 次惹祸之事,秦淮觉得,一切都十分有可能。 只不知,王璟辉现在有没有收到消息,知不知道自己女儿给他送的这一份大礼。 王岁晴听了秦淮的这问话,面上闪过一抹心虚。 她的这反应也更加证实了秦淮的猜测。 王岁晴短暂心虚之后,一下就理直气壮起来,“我爹当然知道!而且我做的是伸张正义的大好事,我爹就算不知道,他过后也定然会支持我的!” 秦淮看着王岁晴,一时不禁有些暗暗同情起王璟辉来。 有这么一个能给他惹麻烦,能坏他事的女儿,可真是他的好福气啊。 秦淮还尚未开口回答她的话,王岁晴又继续高声道:“王爷,那严攸宁就是当初那个乱臣贼子王璟川的女儿,这一点你们难道一点都没发现吗?她可是跟那逆贼长得一模一样!” 也只有她这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黄毛丫头敢这样直接地对秦淮问出这样的问题。 她这几乎算是劈头盖脸地质问了,旁人听了,都禁不住替她捏了一把汗。 王岁晴自己也有点紧张,但很快就被一股无所畏惧的大义凛然所取代。 “小姑娘,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攸宁是逆贼之女,可有证据 ?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本王可是有理由把你扭送官府,治你一个诬告之罪。” 秦淮的话说得轻飘飘的,但话里却暗含威慑之力。 王岁晴也骤然吓得面色苍白几分。 扭送官府? 她要是被淮南王扭送了官府,岂能有活路在? 他只需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自己弄死。 而他自己根本不用动手,能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摘清楚。 王岁晴一阵心慌,但却强作镇定,“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就算把你扭送官府,我也问心无愧!” 秦淮神色淡然,“既然你这般问心无愧,那便到官府去好生对质吧,是非曲直究竟如何,相信知府大人自有论断。 来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