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这玉佩,你还会愿意娶周江宁吗?” 此言一出,书房内寂静无声。 李长霖指尖在杯壁上摩挲,眼帘微垂,遮去了眼中的幽暗。 李阁老似乎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良久,就在李阁老准备起身离去时,便听到身旁人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没有什么如果,我也从不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希望如此吧。这茶我就不陪你喝了,我夫人还等着我回去。你也早些歇息吧。” 临走还不忘拉踩一波的李阁老,平日严肃稳重的脸上出现一丝柔和,眼角处也渲染上一抹得意之情,看着还是孤家寡人的儿子。 “......” “父亲慢走。” 月至中天,云盖月遮,庭院只余几盏寂寥烛火。 初夏的空气中平添了几分燥热,令人思绪浮躁。 周江宁在李家也住了几日了,平日里空闲时便去找淮安长公主喝喝茶,偶尔留在柏轩院用膳。 “小姐,咱们今日要去的是福乐寺。据说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后来是当今圣上早年下旨修复,并赐名‘福乐’。” 绿珠伺候着周江宁换上件湖蓝色的纱裙,裙摆处是以金线绣着的芙蕖,视线上移便是一截纤细的腰肢。 “那应该挺多香客前去的吧。” 周江宁看了眼梨花桌上的铜镜,光洁的铜镜里是一张清丽的脸蛋。 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明净清澈的双眸,微微上挑的眼尾,此刻正盈盈地望向绿珠,粉嫩的唇瓣轻抿。 绿珠服侍周江宁多年,现下还是被小娘子的娇容给怔住了。 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掌在她的眼前轻晃。 “绿珠,怎么了?”周江宁扭过头一双眸子疑惑地看着身后的姑娘。 “小姐赎罪。”绿珠赶忙屈膝请罪道。 “没事,快起来吧,我就是这么随便一问。” 周江宁侧身将绿珠扶起,漂亮的眉眼地看着她,明明也就比自己大了不到三岁,说话办事格外规矩稳重,难怪原来的周江宁生前如此信任她。 “收拾收拾,咱们去跟殿下说一声。”周江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也遮去眸中意味。 柏轩院内,坐在主位上的淮安长公主知道了周江宁的来意,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不知想起什么,看向她: “江宁啊,福乐寺在京郊,这一来一回得快两个时辰。你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让长霖同你一块前去,你看如何?” 如此,这就是自那晚李长霖送她回南枝院后,两人的再次见面。 周江宁算是发现了,那人比她想象中的忙多了。 据打听来的消息,李长霖一月里通常会有十余天宿在大理寺的后院厢房中,还真是劳模典范啊。 周江宁指尖一滞,面色如常地应下: “多谢殿下。” “孔嬷嬷,去书房把长霖找来,让他陪江宁一起去福乐寺。” 孔嬷嬷屈膝叩礼后便奉命寻人去了,留下淮安长公主和周江宁二人端坐堂前。 “江宁,前些日子没来得及好好跟你介绍,想必你应该也发现了,家里人并不多。”淮安长公主神色温柔。 周江宁从那日入府就发现这个情况了,按理说像李家这种权贵世家,长辈大多喜欢儿孙满堂,热热闹闹才对。 可是她昨日从南枝院到柏轩院路上冷清,以及那晚接风宴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四人用膳食,还有这几日府中的冷清。 她虽心怀疑惑但也不会这么傻,在人家家里做客还要窥探别人的家事,哪怕她与李长霖是未婚夫妇。 而现下淮安长公主主动提及,这一点到让她有些吃惊。 “三十年前李家也曾儿孙满堂过,当时一到过年过节家里很是热闹。 后来啊,都陪着的陛下去打仗了,守边疆,除反贼,那时的陛下还只是皇子。 一直到长霖的祖父因病去世,李家的儿郎们就只剩下长霖父亲和他了。” 周江宁注意到这位一直端庄典雅的长公主殿下再提起这段往事时,眼中还是藏着几分悲痛,明明语气极轻,听起来却好像有千金重。 “望殿下保重身子。” 周江宁虽不曾真的见过那些为了李家,为了这大燕抛头颅洒热血的李家人。可是她也知道一个国家如果不强大,那么这个国家的百姓生活也将不会富足。 而她在北上的路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