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我终于喝上了温热的水。 我捧着杯子,目光在姐姐和眼镜男之间游移:“e…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又在医院里?”我试着活动了下筋骨,也没受伤啊,就是躺长了时间,感觉有点疲倦。 姐姐双眉微蹙,我居然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惊恐:“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拜托,我只是晕了,又不是傻了。 “宫野佳名……姐,你好像有内个大病。” 姐姐松了口气:“还行,看上去没傻。” “宫野、佳名。”眼镜男的声音插进我和姐姐的对话,他突然喊到我的名字,还结巴了一下,表情像是在说这破名字怎么这么拗口。 说实话我也这么觉得,尤其是用中文念日文名字。 大哥有事?我用眼神问道。 他笑容和善,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开口道:“劳烦你回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昏迷之前在哪,做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才昏倒的?” 我第一次认真把目光投向这个男人——他外表看上去文质彬彬,儒雅随和,至少外表是这样,白衬衫套黑西装,金丝眼镜给他平添了一份精英气场,眼神中折射出锐利的光,感觉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什么。光看表面大概会猜他是个搞财务的经理或者总监吧。但不知为何,他却给我一种很强的违和感,我就是觉得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内里是个/衣/冠/禽/兽/也说不定。 他嘴角挂着不容置疑的笑容,上位者的气场在他身上若隐若现——真是个矛盾的人。 不巧的是,我最讨厌高高在上的人了,如果有人以上位者的姿态对我趾高气昂,我是一定要把他拽下来踩到泥巴里才罢休的。 我瞪了他一眼:“这位兄台你谁啊?我才刚醒,审犯人都得先让犯人吃饱吧?你不觉得应该先自我介绍吗?” “她以前就这狗脾气吗?是怎么变成后来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个性的?”他看向姐姐,小声道。 你是把我当聋子吗,兄弟? 姐姐则警告的摇摇头,他也像自觉失言一样不再谈论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风中凌乱,在那思考什么以前后来的。 “佐伯龙治,是你姐姐的同事,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在日本也算有一点人脉,所以你姐姐托我帮忙给你找了医生。”他似笑非笑道:“不是坏人,小朋友别紧张,你叫我乌鸦就好。” wow,中文说的这么溜,居然是个日本人。 诶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在说谎吧,你说自己不是坏人是在说谎吧!乌鸦这名字该不会是混//黑//道//用的花名吧? 捧杯的手,微微颤抖。姐姐和犯罪分子纠缠不清,工作伙伴又不是好人,我这算进贼窝了吗?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人告诉我的是真名。 “噢……喔,谢谢乌鸦先生。”我艰难地吐字,思考着他刚刚问的问题,这才意识到我到底忘了多重要的事:“炸弹!” “电影院里的炸弹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工作人员,一定是他放的炸弹!你们报警了吗?有没有人员伤亡?” “你别急,事情已经解决了,除了你之外都死了,包括其他观众。”姐姐语气温柔,听起来是在安慰我,口中却吐出最残忍的消息。“你已经睡了四天了。乌鸦负责调查这件事,你知道什么的话就告诉他吧。” 都死了? 我怔住了,脑海再度浮现出那天的场景。昏暗的电影院里,冰冷潮湿的空气如同附骨之蛆,缠绕着我,想要将我拖入它们所在的地狱,//炸//弹//的滴滴声环绕在耳畔,怎么也无法消除。屏幕上的人嘴巴一开一合,但我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最后印入脑中的是一双饱含杀意的黄金瞳。如果我没有去找工作人员,而是选择去联系其他观众,会看到什么样的场景呢? “佳名……佳名!”姐姐摇晃着我,我才发现自己又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栗着。 乌鸦帮我添了杯热水,似是没看见我的失态,继续问道:“案发地点非常偏僻,甚至连电影院都是临时改造的,一般人应该不会对那种地方感兴趣。所以你还记不记得自己那天为什么会想去看电影?” 我感激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就是这一点我才觉得奇怪,四天前事情发生的那整整一天,我的记忆都非常模糊,或者说,出现了断层——” “我完全是凭着感觉走的,不知道为什么就逛到了那里,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应该进去买张票看电影,我抵抗不了那种诱惑。”我努力组织着语言:“电影放到一半我想去趟卫生间,才发现不对劲——太冷了,温度低的不正常,而且,椅子下面几乎全是//炸//弹//。我自己没办法处理,又不敢报警怕被人听见,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