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独自在黑暗的迷宫里徘徊。 离她很远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有微弱的光,就好像那些全都是出口一样。连她脚边的影子也被分成若干份。 每一处的光都只会将她引向更深的黑暗。她在迷宫中奔走,直到光一点一点消失。 不能停下,因为她听见了妹妹的声音。 ……必须要带她出来……志保! 宫野明美缓缓睁开眼。最初几秒,只有一片模糊的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身体动弹不得,吐出的气喷在氧气罩上,形成一层白雾,床边的心电图机孜孜不倦地工作着。 明明被琴酒击中了……她为什么还活着? “醒了。”突然出现的女声引得宫野明美向窗边看去——一个黑色T恤的女人,翘起一条腿随意地坐着,靴子上的金属制品在反光。她手里还捧着一本书,说话时眼睛没有离开书上。“你身上药效还没过,最好别移动,伤口会裂开。” “你是谁……”气若游丝的声音把宫野明美自己都吓一跳。 唐瑜扭过头:“要不你猜?” “……!” 从记忆里翻出那张认识的脸,宫野明美睁大了眼睛。 每一个认识Perry并以为她死了的人,见到唐瑜后都会有这种反应。就算给人的感受天差地别,也不影响别人从两张脸上找出血缘的痕迹。 “周瑜?” “哈?她怎么和每个人都说自己叫周瑜啊?我不是周瑜,我是孙策。” ——虽然不知道面前的女子在说什么,但可以确定她认识Perry。 受了重伤刚醒,宫野明美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怀疑和提问,她不认识这个女人,她身上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唐瑜起身,按下床头的按铃:“别急,你先好好养伤,我也有些问题要问你。” “为什么救我……咳咳……” “为什么呢?”黑衣女子用书角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对着虚弱的人展颜一笑:“受人之托嘛……或者你也可以当成同为姐姐的同理心?” ———— 唐瑜穿过日式长廊,庭院内假山真水,曲径幽雅,真是好风景。 她轻车熟路地绕过宅子里的其他人,来到一间和室,大大咧咧坐到眼镜男人对面的地上。 反正屋里没椅子,她就随便坐咯。 “什么书?”乌鸦看到她手里拿着的棕色封面。 “《尼伯龙根之歌》。” 不怎么爱读这种书的佐伯局长挑起眼皮:“你还看这个……我记得你好像是研究龙族遗传学的,生物人?” 跟路明非芬格尔那俩衰货师出同门,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人各有各的缺德。 “我可是日耳曼神话原教旨主义。”唐瑜道:“哦对,这次的事情先thank you啦。” “只是藏个人是没什么……”乌鸦欲言又止:“你平时作风最好低调点,那女人,大家长前不久还阴阳怪气我,问我执行局什么时候归卡塞尔管了。” 不过被他怼回去了就是,怎么说,帮唐瑜是出于私人的朋友交情,和卡塞尔反倒没什么关系。 “啊咧,瓦达西听不懂中文,低调是什么意思啊。” “那我用日语给您重复一遍?” 唐瑜死皮赖脸地装作没听见,她的信条就是好用就往死里用,她妹妹在日本吃了这么大亏,日本分部给她用一下怎么了嘛,这点小事洒洒水而已。 她拿起乌鸦面前点心盒里漂亮的樱花团子,咬了一口还嫌弃:“怎么一点味也没有啊。” 乌鸦灌了口绿茶,离她远一点:“大姐,不是这么吃的——” 「佐伯局长,检测到混血种活动迹象,据多方线索来看疑似猛鬼众残党,地点位于长野县……」 坂本真绫[1]的声音如旧,修复后的辉夜姬连最后那点人味也消失了。 第二个团子还没咽下去,听到地点的唐瑜从地上蹦起来。 “你悠着点,别把盒子踢倒了。”男人冷静收拾好盒子,眼睛眯起:“等一下,你说俞瑭她去了长野县看朋友?该不是……” 唐瑜木着脸,点了点头。 “……我说真的,要不还是把她绑起来吧?”乌鸦真诚地建议。 ———— 这他爹的是我第几次从昏迷中醒来来着?干脆去医院给我订个包年病房算了。 我醒来时,黑发少男正在我病房的窗边温习功课,手边是杯温暖的红茶,脸上还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