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宿血得化七世生,巧缘不识梨骨殁 小七再醒来时,是在一个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型石棺里。她自认为是这样的,身下冰凉彻骨的石头令她后脑一撅一撅的钝痛缓解了不少。小七的双手双脚并未被捆绑,要么就是他们放心一个小娃子,要么就是他们对自己的石棺囚禁之法胸有成竹。 小七伸手去摸自己的布囊,糟糕!布囊被他们收了去。再伸手去摸自己的颈项,果然,暗处会发亮的七彩黑珍也被他们收了去。此刻她的身边真是空无一物,但还是很镇定的伸手去往外碰触,这么阴冷阴森的黑暗令小七觉得并不十分骇人,反而,她的内心里莫不说是挺熟悉这份幽暗幽暗的境遇,她慢慢的站起来,起初有些眩晕,但站定原地沉着了片刻,那份眩晕连着疼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伸出手摸摸索索朝着自己的前方而去,差不多走了十步,触碰到了同样冷彻骨髓的石头,她手触在寒石上,又走了十步便又触碰到一个转折,同样是冰冷的石头,她依着石头走了一圈,才终于知道自己是被困在一个四方十丈宽长无一丝缝隙的石棺子里。 这下小七可犯了愁,这牢牢的无窗无门的石棺里她并不能使用任何术法变个飞虫啥的飞出去,这般只能被困在这个石棺子里等死...... 急也没用,小七便依靠了一面石根蹲了下来,静静的思考这些天以来,不如说是这三年以来,更是自生以来,从头到尾的思索她生的意义...... 她思考了风,那个在皇宫大院里将她放在万年寒冰床上冻住她身体令她能多活些时日的风,虚空虚空的黑暗幽冷幽冷的寒石令她忆起了这个往昔的印象,只可惜万年寒冰床冰冻了她的身体却冷藏不住她的年龄,她一天天的消瘦,一刻一刻的虚弱,焦急万分的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一滴血润近她的嘴唇,至此她像一头猛兽一样,慕的睁开眼,被冰冻的身体缓慢又发出冰块般的脆响,她死死的抓住了伸向她嘴唇的食指,拼命的汲取着无法滋养她身体却又饥渴难耐的他的血液...... 她忆起了他凝结的如冰花一样好看的眉毛,在她狠狠咬上他左手腕的动脉上时,她蜕了一冰床的梨花花瓣,而他,同样也脱落了一块块白皙如雪片的皮肤。那一刻仿佛他俩彼此定下了某种契约,他用他的血饲养她,而无以为报的她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全部,包括整颗的心去报答他。可是谁也没有提过这个约定,因为它本来就没有成立过一样,没有任何的书面、口头约定,只有......只有她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和满满的心意...... 那一次,她问:“我该喊你什么?”仿佛她这个问题不止问过一次般,风也颇有些厌烦的答道:“随你。” 她坐在冰床上,双脚一来一回的踢碰在冷冷的冰上,面上无表情的觑着他的样貌,那时,他正坐在一个冰凳子上看一个竹简的古书,昏黄灯光下,他的侧脸是那么摄人心魄的凛冽俊美,像一股儿只能感受到他异常的美貌却无法真正抓在手里的风一样,时而肆意捐狂时而温煦柔软的袭击着她,而她除了默默承受亦无他法,因为他使她感受到异常的狂热与灼烫,那种感觉像是上瘾的毒药怎么都戒不掉...... “风。”她如是这样说。而他继续神情认真的看着古卷...... 直到去太清山以前她都在喝他的血......她一桩桩、一件件的忆着,直到东篱跟她说她胸口心脏里的那块石头是小鱼儿的。思绪一下子带着她去到一个很远很远同样黑暗阴冷的一处地方。她在那里仿佛看见了自个儿心里头那块晶石,它身陷在一个粘稠的冒泡的泥潭里,然而在那里它并不是黑的。它是彩色的晶石闪闪着五个颜色,她透过晶石能瞧见洞里的大石块上盘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仙女,她的发松散着铺了一地,她看见我在望着她,回过头,惊若天人般的模样使她受到了惊吓,但那天女笑的温柔极了。她起身、那散发亦跟着她摆动,一根根的如乌木般明亮,她走去泥潭的一边在一棵低矮的梨花树前站定,她微微俯身择了一朵走到泥潭边,白净修长的手将那朵梨花洒在泥潭里。那颗晶石竟然动了,咕啾咕啾的涌动到那朵梨花上,看不见哪里是它的嘴,而它却一口吃了那朵花瓣。小七在身后望着他们,愕然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个仙女蹲下身来望着晶石却抬起头对晶石身后的她说道:“小鱼儿,醒了么?”小七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气都往她的心里涌去,她急急沉气还未存入丹田便一口血气涌入她的喉头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她擦了擦嘴角,平静了些气息,刚才是她思悟过深差点走火入魔。不过,事情发生的太多又像是一个繁杂复乱的谜团,令她恍恍惚惚觉得,不去剖开前世自己的种种过往是万般思悟都解不开的...... 小七思的很多,心里暗算时间恐怕也过去了很久。她定要想办法出去,不然玄一就被他们暗害了。也不知道玄一他们有没有瞧见自己丢了而在四处寻她...... 待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