囔着,“这是什么鬼东西?像泥水一样。” 沈昭动作一顿,“这是麦饭,不愿吃便不吃。” “哦,”李思筠转身就走,又小声嘀咕着,也回答了沈昭,“宁缺毋滥,吾不食。” 子弦为难地回过头去,亲眼见着沈昭面色难看,放下筷子,碗里是李思筠口中的泥,他已经用了半碗…… 罗南对着沈昭抱怨道:“她以为她是谁?我做的东西,殿下都没说什么,她还宁缺毋滥,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闭嘴。”沈昭忍无可忍。 罗南开始闷头吃饭,心中却吐槽着沈昭,怎么不斥责那个女子,莫不是看人家好看? 李思筠一直呆在东厢房,三人到了西厢房商议,正好避着李思筠,也算安稳地过了一日。 天色已晚,沈昭走后,罗南回想起这一日的憋屈,对着子弦道:“等着吧,殿下一定会把那个女子,丢出去,让她睡柴房的。” 不同于罗南的幸灾乐祸,子弦却很担忧。 为了不引人注意,只找了个小院子,一个通畅的堂屋连着东厢房,西厢房已经住了罗南和子弦。沈昭又不喜与人一起住,更何况是个女子,那便只剩那个破旧的小柴房了。 * 沈昭一推开门便有淡淡的香气向他袭来,他眉心紧锁。 但随即,他想到了这挑剔的女子都没有衣物换,此处也没备脂粉,应当不是故意弄出来的味道。 可厌烦并未减少,他忍下,再次抬步,绕过屏风,走近内室。 纵使已在宫中多年,养成了喜怒不动于色的性子,但此刻,沈昭见清内室情景,还是没能忍住怒意。 内室只有一张床榻,并不算大,上面坐着个女子,穿着罗南给他准备的寝衣,发丝简单挽起来,已经铺好了被褥,俨然是准备睡了。 她明显,得寸进尺至极、对自身境遇没有一点清醒的认知。 他冷声,“从上面滚下来。” 李思筠很清醒,若她现在滚下去,就没有地方睡了,她抱紧被子,又开始委屈,“郎君……我是个女子,外面好冷,寒风刺骨,恐会伤身。若郎君不嫌弃的话……同我挤一挤?” 她明知他十分嫌弃她。 这一天,她都在若有若无地试探,每次出言都会偷偷瞄他的面色,举止过界,却踩在他发怒的边缘,显然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如今知道他不会,又用这些小聪明算计他。 沈昭已经忍了她一整天的僭越,此刻忍无可忍,怒极反笑。她在试探,他亦在观察,对此女有所了解,她是不会主动下来的。 他抬步走近,李思筠一开始还毫不在意,直到沈昭越走越近,已经逼近了床榻。 她抱着被子往床边小幅度往后挪着,却仍不愿认输,“你、你做什么!?” 沈昭就坐在她边上,微微俯身,凑近已经靠在床边的李思筠,两人距离不过咫尺,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在李思筠惊恐的目光中,他抬手,轻抚上她脸庞。 他平静直视李思筠的眼,视线随着手往下滑,长睫逐渐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翳,眉宇间几分阴鸷,声音生寒,“你如此嚣张,不会以为、我当真不会对你做些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