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想起来,前几日隗儿的确给她炖过药膳。并且她喝了两次以后,人也精神了些。原来先时就已经得罪了姬夫人,她还浑然不知,于是朝着姬夫人躬身道:“隗儿无心之失,还请姬夫人宽恕。” 金嬷嬷哼了声:“无心之心?那衣料的事又怎么说,隗儿在府中多年,我家夫人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众人皆知的事情,她明明就是仗势欺人。” 隗儿扯着华歆衣角,眼角红润:“夫人,我真的没有骗你,那料子真是大小姐给我的。” 华歆于心不忍,她相信隗儿的话,也知道隗儿不会说谎。至于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现在也说不准,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她心知肚明。“先起来。” 金嬷嬷见状,大声斥责道:“你这蹄子嘴硬,又是仗得谁的势?” 隗儿提着声:“我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 金嬷嬷指桑骂槐,华歆一字不落地听在耳朵里,这件事不管真相如何,只怕隗儿也说不明白了,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被人按头的滋味不好受,她颇有些心疼,拍拍隗儿手道:“别着急,有我在。” 隗儿心底有刺尖扎过,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上了,无比地难过,她没有起身,低头咬着唇:“夫人...” 华歆对着姬夫人盈盈一拜道:“姬夫人,隗儿若是做了什么,等于和我做的也没两样,这匹料子就是如今我想还给夫人也来不及了,怎么才能让夫人消消气,夫人说我做就是,也算是给夫人赔礼道歉。” 姬鹭半晌没说话,这会子听明白了。原来是金嬷嬷为她出头,趁着她请华夫人叙话的空档,找人毁了那匹蓝色的料子。 不过她并不知情,也没想到乳娘会这样做,可是做都做了,如今也只能将错就错。 她面色沉凝,看着连绵不绝的阴雨落在华歆身上,那眉间的珠花也跟着雨水荡来荡去,她幽幽道:“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好好站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回房。” 两件事加起来,她的确对华歆印象很不好,既然嬷嬷已经出手了,那就借机惩罚她一下没什么不好,也算给她提个醒。 隗儿急道:“姬夫人,华夫人崴了脚,真的不能一直在雨中站着。那匹料子是我拿回来的,夫人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 姬鹭垂眸望着她,想起先时乳娘的话,眼底掠过一丝凉意:“自然,你也一起淋着吧。” 游林刚办完事,从西南门进来,拍着身上的雨水,只见一窝蜂的人都围着知春亭的院子。他跟着上前,挤在人堆里:“都看什么呢?” “两位夫人吵起来了。” “哪两位夫人?” “自然是姬夫人和华夫人。” 游林拨开人群抬眼望去,惊了一跳,知春亭里围得水泄不通。 老太太过来的时候,华歆正在雨中站着,浑身上下湿漉漉的,长长的睫羽上沾着雨珠,不断落下,她心惊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华歆眨着眼睛,看着来人,有些诧异:“老太太。” 姬鹭也惊了一瞬,回身屈膝道:“祖母。” 老太太看着他们主仆都在雨里,一个站着,一个跪着,拧着眉头:“怎么了这是?” 金嬷嬷上前,弯腰回禀道:“老太太,知春亭的人做错了事,冲撞了姬夫人,正在被责罚。” 老太太眉头紧皱:“这孩子做了什么事?” 金嬷嬷回道:“华夫人仗着自己是新来的,几次不把我们夫人放在眼里,偷偷换下我家夫人的药膳不说,更选走了我家夫人喜欢的料子,一点规矩也没有。” 隗儿心里本就委屈,想着自己一个丫头也就算了,可是华夫人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还要在这里罚站,她忍不住辩驳道:“不是的,老太太,华夫人冤枉的,药膳的事情我已经跟金嬷嬷解释过了,可是她不相信,还有衣料的事,那是大小姐.....” “隗儿。。”华歆忙打断她。 她眸子闪了闪,睫羽上的水也跟着落下,略显苍白的脸上自责道:“老太太,我初来乍到,不懂沈府的规矩,金嬷嬷也是好心提醒我,免得我以后行将踏错,嬷嬷做得对。老太太厚爱,赏了我衣料,我觉得那匹蓝色的好看,便越过姬夫人先行留了下来,是我的错,还请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听罢,眉宇间舒展了些,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她道:“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为了两匹布料,争风吃醋了。” 隗儿微微蹙眉:“夫人...” 华歆屈膝道:“是妾身僭越了,不懂规矩,当罚。” 老太太笑道:“鹭儿想必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一时心里不得劲。” 被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