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真是个眉眼通透的,见状便时不时与肖如英说上几句,未露冷落之意。 这时一个仆妇从外面进来,来到林希真身旁,低声说了两句什么。林希真放下手中茗碗,对厅中众女郎道:“今天来的姐妹多,在小厅坐着气闷,这两日正好院子里的菊花开了,不如一起出去赏玩。” 林家仆妇在前头引路,将众女郎带去庭院。肖稚鱼注意到林希真却说要去更衣,跟着刚才进来的仆妇往后面内堂去了。 她抬头看了眼阿姐。肖如英隐晦地朝她眨了下眼,表示知道情况。两人跟在众女郎之后,来到院子里。林家的庭院山水皆有,靠近一处高约两丈的山石果然种着几株菊,花瓣似金丝,密密扎扎,开得正艳。众女郎见了不由要夸几句。 正赏着花,忽听见不远处有说话声音传来,夹杂着郎朗笑声,听着是年轻男子。众女郎循声看去,只见庭院另一头小厮领着路,后面走来七八个郎君。最小的看着未及弱冠,年纪最长二十出头。 相貌最为出众的,就是肖思齐,面若敷粉,长眉入鬓,端是个美男子。其余人都不如他,不过他穿着一身素色绸袍,也是郎君中最朴素的。 除了兄长,肖稚鱼还认出其中三个,有两个是林家的四郎,七郎,每月总有那么两三日寻着由头到肖家附近转悠。剩下的人里,有个长相极斯文,比起肖思齐稍差一些,见着一群女郎在赏花,他瞥一眼过来,却很快又移开目光,显得有礼克制的,正是郑县郭家二郎——郭世辰。 瞧见他,肖稚鱼心里一股怒意升腾而起,前世阿姐被休弃回到家中憔悴模样,便如同烙印刻在她心里,怎么也忘不去。她偏过脸,见肖如英仍在低头看花,似并未在意从另一条路走过的几个郎君。 其余女郎就没有这么好的养气功夫,议论纷纷。 “前面走着的是林家郎君,其余皆面生。” “我认得那是郑县郭家的郎君,是二郎还是三郎?那两位应该就是太原郭家的吧?果然是名门公子,腰带上的宝石……咳,举止就是气派。” “那位郎君好样貌,不知是哪家的?” 当下男女大防并不严苛,郎君几个缓步走来,到了山石前,朝众女浅浅作揖,女郎们也纷纷回礼。打了个照面,并无闲话,几个郎君便又走了。 众女郎自是又不免小议一番。 穿过院子,来到游廊,几个郎君目光交接,当下便有人忍不住开口问。 “秀堂,刚才赏花女郎里,有个年纪最小的,就是你幼妹吧?” 秀堂是肖思齐的表字,他点了点头。女郎们都是差不多岁数,肖稚鱼站在其中十分显眼。 刚才开口询问的也是郑县郭家的郎君,排行第五,与肖思齐是同窗好友,平日亲近,说话也没那么多忌讳,他咳嗽一声,又道:“你家幼妹身旁,就是你家英娘?” 肖思齐乜他一眼,“英娘也是你叫的?” 郭五郎哈哈笑出声,道:“你阿妹自然也是我阿妹。” 两人说着,其他几个郎君听见,你一句我一句也攀谈起来。刚才别看只是路过,几人早已将庭院中女郎看了个仔细,肖如英身姿样貌皆出挑,比花更娇艳,光彩照人。这些都是年轻郎君,还没练出八风不动的沉稳性子,便一同议论起来。 肖思齐见刚才自恃身份性子颇有几分高傲的太原郭氏两兄弟此刻也主动相询,心下冷笑,脸上却丝毫不露,与众人相谈甚欢。 几人坐下饮了一会儿茶,肖思齐佯作不经意问道:“刚才见那边小院,有侍卫把守,是府中来了什么贵人?” 林家兄弟面露惑色。 肖思齐见状心下更为惊奇,连林家的人都不知道府里来的是什么人。 只有太原郭氏兄弟神色不变,道:“是有位来自都城的贵人,身份不便透露,明日行猎会现身,大家只需知道敬着就行。” 听他这样说,其他几人越发好奇,郑县郭氏仗着同姓还要追问,都被太原郭氏兄弟岔开话题,眼看两人讳莫如深,众人只能作罢,暗自猜测贵人到底是何身份。 庭院中气氛热闹,林希真此时走进内堂。林家二夫人坐在榻上饮茶,见女儿进来,屏退仆妇,只留了个贴身服侍的婢女,便迫不及待道:“我可算是打听到了东院那位贵客的身份。” 林希真没想到被母亲派人急急唤来,说的是这件事。前日郭氏陪同贵人一起抵达登丰县,林家在县里颇有势力,但与郑县郭氏相比还是有所不如,更别提已称得上是高门贵胄的太原郭氏。可就算是太原郭氏,在来的那位贵人面前,态度也如仆从般恭敬。林家上下都大为震撼,将人迎进门后,单辟了个独院给贵人落脚休息。 这两日来林家人都战战兢兢,总是担心哪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