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他们的生意。 如此情势,确实不是谈事情的好时机。 无奈,她只好不再问。 裴玉斐轻笑。 两人又行了一段路,直到谢书台被他带到万酒楼早已预定好的雅房,她才怀疑今天这一行是裴玉斐的早有预谋。 裴玉斐坐在大开的花窗前为自己倒了杯酒,又看向仍站在门口目露不虞的谢书台,笑道:“愣着做什么,坐啊。” 他生得极好,一双狭长凤眸压低,鸦羽如墨,鼻梁端正挺直,丹唇外朗,不做什么表情的时候,通身一派翩然贵公子的气度。 只是他没正形的时候太多,往往让人忽视那张丰神俊朗的脸。 却此时明明仍是那副作态,只因为泄了半分正色,看上去就与往日里大相径庭。 翩翩如朗月,世上无双绝。 谢书台席地而坐,问:“殿下寻我何事?” “不是说了,皇城的事。” 房中闷热,裴玉斐本想将他那件花哨的外衣脱了搭在椅子上,顾虑到谢书台,终于还是没有动作。 谢书台却想起前世收到的那封密信,心中渐生寒意。 前世皇城的决定,裴玉斐也知道吗,在她死后他又是如何决策的?是联合叛军攻下岸止城,还是…… 她不敢想。 裴玉斐一手执著,望见谢书台只是坐着,却没有下一步动作,道:“你不饿吗,非得回府吃不成?” 谢书台仍旧没动。 或者说想到谢家前世结局,她提不起一点胃口。 裴玉斐只好也放下筷子,他拨弄着旁边的肩绶,说:“行吧,你操心岸止城,我就不勉强你了。” 桌上菜肴酒香挠得人心痒,裴玉斐叫人撤去饭菜,等桌上只剩一壶酒,才说起正事。 他正色道:“岸止城由谢家自管自束,虽是周氏皇祖的恩典,但这么多年一直受皇朝忌惮,这我不说,你也知道。” 谢书台确实知道,不仅她,岸止城城主府谢家每一个人,岸止城城内所有官员子民,都对岸止城的历史耳熟能详。 此恩典旷日之远,可以追溯到八十年前,她太爷爷在世的时候。 彼时岸止城还不是一座城池,而是皇城流放犯罪官员的边陲小镇。 这边蛮族聚众,多不胜数,因为多年来遭受周氏王朝的打压而对汉人生有敌意。 汉人人数不占优势,又因回京无望终日郁郁,在此地无钱无势,俨然成为镇上最底层的存在。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自周氏建朝,在周氏之前,千百年来,如同一个约定俗成的铁律。 ——直到八十年前,谢家先祖,也就是谢书台的太爷爷被贬谪至此。 他的出现,让此地弃镇建城,大内一统,族部之间放下成见,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特下敕令,免去城中汉人罪名、蛮族徭役,允他自治,皇城官员绝不再插手城中事宜。 唯一的代价,是岸止城沦为皇朝属城,且每一代都要选出一个谢家子赴任西北,以绝外患。 ——但岸止城本就在皇城辖地之内,而对当时尚对皇城有臣属之心的谢家先祖来说,第二条也称不上什么代价。 于是往后八十年,岸止城内民心一聚,四野清平。 . 谢书台与裴玉斐一去不知道要多久,谢若和甫一回府,就翻出自己好不容易攒的私房钱,想要去外边浪。 此前因为阿姐管束严,他已经白吃白喝陈家小少爷的许久,今日一来阿姐不在,二来他自己有闲钱,趁此机会不浪,他便枉称风流。 这么一想,谢若和哼着歌就打算出门。 他做贼似的左观右看,等门一关,背过身看到幽灵一样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 “你走路没声吗?” 谢若和抚着胸口,防备道,“你来做什么?我告诉你,这些钱都是我自己攒的,你就算告诉阿姐我也不分你。” 顾如期语气奇怪:“你背着阿姐攒私房钱了?” “完蛋!”心知自己说错话,谢若和懊恼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又恶狠狠道,“说吧,你想做什么?” 顾如期沉默不语,他只是静静盯着谢若和,可不知为什么,谢若和总觉得那目光没有实质落在自己身上。 “诶,再不说话我走了。” 他伸出一只手在顾如期眼前晃了晃,见对方依旧没反应,心下一喜:“不是我不带你喝花酒啊,是你自己不理我的,那你就继续发呆,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