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重川,热气蒸腾。 夏初正坐在房间里,穿着一身奶白色睡衣,长发被她用粉色发箍固定住,露出她引以为傲的大脑门。 她细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笔,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紧皱眉头,认真地研究翻译稿。 夏初对自己的生活很有规划,她的梦想是做一名翻译员,所以从大二开始每年做兼职翻译积累经验,从一开始的紧张,记不得翻译内容被骂哭,到现在可以自如地应对,她付出了很多。 片刻,像是思考出什么,正准备动笔,电话铃响起。 电话那头传来苏心语虚弱的声音:“初初,我要死了,我被撞了。” 夏初的心里咯噔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啊,被撞了,在哪儿被撞的?被谁撞了?怎么样了?” “我去兼职的路上被一辆汽车给撞了,现在在医院,骨折了,呜呜呜”哇地一声哭出来。 夏初像是感受到了疼痛一般,下意识嘶了一声:“那人没肇事逃逸吧,你等着,我马上来!” “你先别来,帮我个忙。” 她收拾东西的动作被叫停。 “你说” “我暑假前找好的家教兼职,今天下午是第一次课,早就约好的,现在让人家重新找也不合适,你帮我去行不行,工钱算你的。” 从高中毕业到现在,夏初从来没有做过暑假工,对于她来说,利用这些时间提升自己的专业技能比挣几千块钱更重要。虽然平时她俩是不怼死对方不罢休,但两人是光屁股玩到大的亲闺蜜,这种时候夏初总不能见死不救。 苏心语已经跟主家打过招呼,她稍稍收拾了一下,扎了个高马尾,穿了一件白色短袖,搭配牛仔裤,背了一个帆布包,青春洋溢大学生一枚。 夏初坐了近20分钟的地铁。路上,她搜索了些骨折的注意事项发给苏心语。 她被撞到了小腿,有轻微骨裂,据她说被撞的一刹那感觉小腿没了。万幸肇事者还有良心,及时把她送到医院,暂时没什么大碍,不过需要卧床三个月,这下两人没法出去又疯又浪了,多少有点可惜! 下午五点钟,重川依旧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夏初就是里面的小笼包被蒸地汗如雨下。她拿出纸巾擦了擦,紧接着拿出一把遮阳伞撑开飞快地朝目的地跑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富有江南特色的白墙青瓦,小楼西窗,绿柳周垂,在这现代化的重川显地别具一格。 她走进去,里面更是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假山池水,只觉得有穿越的错觉。她沿着一条水上的栈道往里面走,逐渐...迷了路。 她是个路痴,出去玩都是跟着苏心语,从来不记路。本以为主家在小区里面,毕竟几栋几零几还是能找到的,但现在,这格局属实有点难为她。 绕了几圈还是没找到,索性给主家打了个电话。她向来不喜欢浪费时间。 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按照苏心语的交代,这位应该就是小孩儿的妈妈。 夏初有礼貌地问了好,紧接着便说明缘由。 本以为这么蠢的事儿会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但电话那头完全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是非常热情:“哎呀,傻孩子,你早点打电话给我呀,我让人去接你,这么热的天热坏了吧!” 确实是热坏了,一把遮阳伞根本对抗不了太阳公公的威力,夏初现在已经是满脸通红,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顺着脸颊流下来。 她打着伞坐在亭子里,眼睛四处张望。正出神,视野里出现一个男生。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皮鞋,正朝着她走来。 随着那人走近,夏初终于看清楚他的样子。他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个子很高,眉眼冷峭,轮廓清俊,带着一种沉稳且不怒自威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你是夏初?” 他先开了口,脸上并不见任何表情。 夏初有些慌乱地收起伞,答:“是的,我是夏初,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他没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过来。 夏初乖乖跟过去但有点不明所以,这人谁啊? 她跟在后面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年纪也不像是糖糖爸爸,难道是他舅舅?不过这大热天的穿得西装革履的也挺奇怪的,难道...夏初像是突然被震惊到了,难道是糖糖家的管家?住在这种地方,家里有个管家也正常吧!吾,有钱人的世界真不一样,管家都要找这么帅的! 似乎是看出夏初的局促,他停下脚步,等到她跟上。 “大几?”他开口问。 夏初似是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话,愣了一下,“啊,我,我大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