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吃这个。每次从家去学校,都要带一大包。有段时间,他甚至夸下海口,等自己有钱了,要把门口老板的方子卖下来,开个全国连锁店。让全国人民都能吃到这口美味。” “是吗?有这么好?”她看了眼手里包子,又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嗯,他说这包子实惠,喷香,压饿,所以很好。” 正值红灯,她侧目望一眼姜也的侧脸。他说话的声调其实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但自从上次在她公寓里谈过他父母的过往后,他似乎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猜想或许地理也是一个影响因素。 这座不起眼的小成孕育了他,抚养了他,于是不论以后到了哪里,认识了什么人,有了怎样的际遇,遭受怎样的挫折,只要他的脚步重新抵达这里,它总能包容。 否则怎会有乡愁一说。 “那你喜欢吃吗?” “还行吧,我口味淡,比较喜欢他们用来配包子的鸡蛋汤。” 姜也随口说着,随导航指示转动方向盘左拐。才将方向盘回正,嘴边突然传来温热触感,却是谭千渝将另一只包子捧到了他嘴边。 姜也微微一怔:“其实不用……” “吃吧,估计你怀念这一口也很久了。” 最怕是,远方到不了,家乡回不去。 像他如今这样,背着一堆唾骂和黑料回来,还得偷偷摸摸,不敢为人所知。 “这是我中学时念书的学校……” “这以前是个很大的池塘,我在这儿捉过鱼……” “这是窑洞,冬天大家都把白菜囤在里头……” 车越朝西开公路越窄,最后进了山里,沿着盘山道弯弯绕绕。姜也偶尔会提及他所熟知的一些地方,她便打开车窗往外看,路上几乎看不见几个行人,只有山连着山,一座又一座,连绵起伏。但不似南方那种多情又潮湿的植被茂盛的绿山,这里的山既冷又硬,全是些石头山。 大块石块裸露,注定是长不了树的,只有些枯黄的荒草稀稀拉拉布满缝隙,看上去分外荒凉。 路边偶尔有低矮的平房建筑,很破败,也见不到人影,偶尔有狗在一旁嗅嗅闻闻,才算有个生机。 “怎么看不见什么人?”谭千渝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大部分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了,现在种地不挣钱。这里的土地也不算肥沃,能种出来还高产的作物很少。一般都不愿意留在这里。” “哦……” “我们快到了。”姜也在一条土路上拐弯,车轮扬起一片沙土,“不过现在村子里人少了,也不知道小学是不是还开着。” 两人在门前下车,令人意外的是,面前这所小学看起来却十分崭新。有小小的操场,还有粉刷一新的教学楼,虽然只有三层。门口竖挂着牌子,白底黑字,以书法写着:奇南沟希望小学。 姜也诧异,快步走过去,将帽檐略略抬了起来,用手摩挲上面的字。 “这是我爸写的。” 声音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门卫是个瘦小的老头,见两人衣着光鲜又陌生,从传达室里缓缓走出来:“什么人啊?” 说话带着浓浓的乡音。 谭千渝正要组织言语表明来意,就听姜也以同样的乡音回答:“李伯伯,是我啊,也子娃。” 老头头发几乎都掉光,脸上胡须灰白一片。闻言用力睁了睁那双浑浊的眼,凑近了些,隔着栅栏认了半晌:“哪个也子娃啊?” “我爹是姜颂啊,姜老师。” “哦哟,是姜老师的娃子!你是也子娃,”老头激动起来,“都长这么大了啊,时间过得真快……” 说着将二人迎进来,按规矩登记。 在老头的引导下,两人很快见到了一位教导主任,也是姜也父亲生前的同事,李明奎。 见来人是姜也,他也是相当吃惊。将眼镜摘下来,眯着眼上下打量他半天,才笑道:“小伙子长大了,长成青年了。” 也顾不得更多客套,拉着姜也到一边,悄声道:“也子,你不知道,这阵子好些个外人都跑来村子里,到处打听你的事儿!我也联系不上你,急得不行,就怕那些个村民不知道怀个什么心思,给你胡说八道!” 姜也点点头,把谭千渝推到身前,跟李明奎介绍:“明奎叔,这位是我现在的老板,姓谭,有什么事当着她的面说就行。我们就是过来解决这事儿的。” 李明奎将沾满粉笔的右手在后腰上用力搓了搓,才躬身与谭千渝握手:“谭老板,麻烦您一直照顾姜也了。这孩子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