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臱所穿到的这一年是北宋的嘉祐二年,这一年的科举是欧阳修担任礼部贡举的主考官,并以翰林学士身份主持进士考试。欧阳修力主实用文风,刻意挑选行文通俗,提拔不矫饰的人才。 嘉祐二年的科举“殿试”参考人数是400人,登科人数388人,落选的比例只有3%。对比唐代进士每年只有二十多位,宋代的科举还算是容易。 这一年苏轼、苏辙、曾巩、曾布、张载、吕惠卿、章惇、王韶,以及北宋理学创始人程颢、程颐兄弟同榜及第。 可这些远在常州的王臱并不清楚,王臱同学对历史并没有那么了解,甚至花了好大力气才明白当今的圣上应该大概也许就是后世所说宋仁宗。对这年的科举王臱也只晓得父亲的好友曾巩屡试不中多年,而今终于金榜题名。 曾家和王家是同乡,两家还有些姻亲关系,夫人吴琼的祖母曾氏,是曾巩祖父尚书户部郎中曾致尧的女儿。所以按理说曾巩应该是夫人吴琼的表舅。王安石和曾巩并不论这个,互以平辈表字相称。 王安石与曾巩的好基友关系还被被妻子吴琼打趣道, “ 子固道‘一昼千万思,一夜千万愁’,介甫你回,‘遥遥西南星,梦想与君会’,啧啧啧,獾郎你几时与我说过这样的话。” 王臱有时也会跟着哥哥姐姐们去学堂听学,夫子中有个叫王令的先生也是父亲的好友。 王令五岁时,母亲父亲已相继离世,寄居在叔祖父门下长大成人。后因一首《暑旱苦热》, “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山。人固已惧江海竭,天岂不惜河汉干?昆仑之高有积雪,蓬莱之远常遗寒。不能手提天下往,何忍身去游其间?” 得王安石赏识,觉其有诗鬼李贺之才。后“以生用之窘”被王安石邀来常州教书。 王令穷,倒不是因为他没才华,而是不知是i人属性太过浓厚,还是厌烦了虚伪的社交,宋·胡仔《苕溪渔隐丛话·前集》记载:“王逢原见知于王荆公,一时附丽之徒,日满其门,进誉献谀,初不及文字间也。逢原厌之,乃大署其门曰:‘纷纷闾巷士,看我复何为,来即令我烦,去即我不思。’” 王令的婚事还是王安石与吴琼做的媒,娶的是王安石舅舅吴蕡的女儿,如今两家女眷也常有往来。 嘉祐三年新年伊始,父亲王安石久任常州的愿望终是没有实现,水利工程尚未完工,王安石的调令就又来了这次是由常州知州迁升为提点江东刑狱。 王安石终究是和前八任常州知州一样,也只在常州待了半年的时间,民也劳了,财也伤了,终究是功业未成人先撤。下一任常州知州会不会延续上任的工程政策也未可知,也不是王安石管得了的了。 王安石离开常州后在给刘敞的信(《与刘原父书》)中将自己的悔恨之情比作“梁王堕马,贾生悲哀;泔鱼伤人,曾子涕泣”;并反省道,“若夫事求遂,功求成,而不量天时人力之可否,此某所不能,则论某者之纷纷,岂敢怨哉!” 嘉祐三年(1058)二月,一家人由常州迁至江宁府。 王家在江宁府是有旧宅的,王臱的爷爷,王家的老太爷王益曾任江宁府通判,并于宝元二年己卯(1039年)二月卒于任上。 王臱这一路上听父亲讲了好多爷爷的故事,说爷爷在朝中是个为官清正廉明、刚直不阿温的好官,在家中性情确实十分温和,对孩子们很有耐心,疼爱有加“未尝怒笞子弟。每置酒从容为陈孝悌仁义之本,古今存亡治乱之所以然,甚适”。 每每说到爷爷,父亲目光中总是有不同寻常的温柔。王安石看着自己的两儿两女,握着爱妻的手叹道,“若是父亲得见这些孩子们,想也会是很欢喜的吧。” 老太爷王益的长子,王安石的异母长兄王安仁,也曾任转运使以监江宁府盐院,但也庆历年间就英年早逝,就葬在江宁府。此次江宁赴任,准备稍加安顿王安石就带着妻儿去祭拜父兄。 从父亲王安石的口中,王臱感觉这位大伯虽说和父亲并非同母所生但却没有古装电视剧里那些勾心斗角。感觉父亲对自己这位异母兄长是十分尊敬的,说这位大伯如旁儿般年纪的时候就十分好学,皇祐元年(1049)进士及第,与连中三元的冯京和范仲淹的次子范纯仁是同榜进士,只可惜大伯高中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 “幼时,我和弟弟们玩闹,大哥却总是在用功读书的,大哥给我和弟弟们的冷脸鞭策,怕是比父亲给的都多。雱儿你也是长子,也要领好弟弟妹妹们,不可因着自己有些聪明就过于放浪了去,那《伤仲永》你们可是都读过了的。” “父亲您这话说的,孩儿几时放浪了,竟那我比那方仲永。”众人都是做马车的,只有王雱骑着匹骏马走在队伍前面,此时受了些许委屈又打马向前一步,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