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这么个阴狠歹毒看不清面孔之人,他竟还能跟他好商好量? 不出意料,那人丝毫不为所动,抬手又是数道毒液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如尖刀般狠刺而来。 柳云拽着纪元徽手臂左闪右避,但那人出手太毒,柳云刚一抬腿后仰,便不得不立刻弯膝旋身,接着腾空而起,架着纪元徽轻点石壁,再一个前翻落地。 可那人毫不迟疑又是十数道毒液飞出,柳云已是筋疲力竭,豆大的汗珠滑过脸颊。 合着他受困于此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净研制毒液了,那腌臜袖口里的毒液跟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往外丢。 这一瞬间,柳云万分后悔昨日贪睡,没有早起吃早饭,甚至没来得及带些吃的,并且痛恨纪元徽在马车上磨磨蹭蹭,导致她没能吃上糕点。 否则,她必定还能多撑一会儿。 在死亡的压迫下,柳云强提一口气,拎着纪元徽从原路返回。可那人怎会放过她俩,背后一道毒液仿若一条空中飞蛇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柳云先是感到背后一阵阴寒,浑身毛骨悚然,好似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了,然而料想中的剧痛并未产生,随之而来的是一暖。 “纪元徽!”柳云大惊失色,回身拥着他缓缓坐倒在地。 好在他们已经逃出死亡禁地,柳云得以为他运功疗伤。 纪元徽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不必了。” 柳云急得想骂人,纪元徽又道:“我幼时曾误食冰蚕卵,意外变得百毒不侵,所以我只是受了点伤,不会被毒死的,别担心。” 柳云张了张口,忽然想到什么,磕磕巴巴道:“所以…催情散对你也…” 纪元徽虚弱地闭了闭眼:“无效。” 柳云心里咯噔一下,浑身感到非常无力。 合着他纯粹是为了帮她解毒才… 柳云直想把自己埋进地里。 须臾,空气里弥漫起一股血腥气,柳云陡然一惊,绕到纪元徽身后,纪元徽有心阻止却动弹不得。 眼前的血窟窿犹如利爪,势要将柳云的眼珠剜下来,双目的刺痛感就像树根蔓延至心底里,竟使她心痛难当。 柳云赶忙撕扯下衣裙下摆,连结成布条将他背后的伤口紧紧包裹起来。 “为什么不吭声?” “没事的,我…我不会死的。” 死不死的你能说了算吗? 柳云气不打一处来,可见他咬牙硬撑,又忍不住心软。没想到他看似软弱无能,实则很有担当。倒是她以貌取人了。 可愈发浓重的血腥气似乎招来了更恐怖的凶兽,柳云隐隐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动静。那异类渐渐靠近,在暗处紧盯猎物,伺机而动。 柳云伏在纪元徽耳边悄悄道:“你有没有听见异响?” 纪元徽倚在她肩上:“蛇…” 柳云心中一紧,凝目望向来时的路,贴着石壁与地面的交接处,果然有个缓缓蠕动的长长的影子。她险些尖叫出声,怀里的纪元徽双目半闭,有气无力,俨然是靠不住的了。 柳云眼睁睁看着那黏腻的蛇影越来越近,当下却已无路可退,故把心一横,打算拼了。 就在那黑蛇自以为不被察觉,直起半截身子,眼冒精光,尖牙毕露,分叉的舌头外吐之时,纪元徽将手中紧握的匕首竭力一掷。 只听叮的一声,匕首嵌入石壁。 黑蛇已被一分为二。 转折来的太突然,柳云一时间无法回神,满脸震惊地望着这一幕。 蛇尾犹在摆动,断口处流着红褐色的血,蛇头抽搐,蛇眼怒睁,蛇舌耷拉在地,血流殆尽前的所有挣扎都展示着它的不甘与怨恨。 纪元徽声音微弱:“我的…匕首。” 柳云仍未清醒,像个木偶人一般机械地凑上前,取回了钉在嶙峋石壁上的匕首,并交还于他手中。 纪元徽又道:“快走。” 更密集的异动由远及近,柳云当然有所觉察,并深知自己无力抗衡,可… “往哪儿走?” 前后都是死路,除非她能变身穿山甲,从石壁中穿过去。 纪元徽指了指后边,柳云无言地望着他,需知他们刚从那边逃出来,眼下又要回头送死不成?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纪元徽握住她的手,毅然决然地往回走。 柳云闭了闭眼,几乎要渗出泪来,此世间之艰险,永远在突破她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