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冷静下来,梅卉裳还是有所犹豫。 柳云道:“我知道夫人心怀芥蒂,可夫人与冉神医分居已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想打破僵持的局面必得有一方先迈出一步。我也不是说要夫人低头求和,夫人只当是带朋友去看病再借机留下不就成了?” 梅卉裳想了想道:“你倒说的头头是道,原不过是利用我给你的心上人治伤罢了。” “假人”纪元徽倏地喜上眉梢,含情脉脉地望向柳云。 柳云并不否认:“打从一开始,夫人就知道我们因何而来,顺灵丹是夫人所属之物,自然由夫人决定用途。” 梅卉裳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她,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约高三寸的白瓷酒杯,不久后轻轻笑了笑,犹如碧池中最美的那朵睡莲温柔绽放。 连伺候她多年之人都不由得怦然心动,仿佛时光回到她出嫁前夕,那时冉诗序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而她却是一庄之主。只因机缘巧合之下冉诗序救过她性命,人人便都以为她是为了报恩方才以身相许,可内中真正情由她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那时她未必非要他救,可她却偏偏让他救了。 冉诗序能有今时今日的声名与地位,诚然跟他自身纯良的秉性离不开关系,却也是建立在当初梅卉裳无条件的支持与付出的基础上。 梅卉裳一心盼他好,冉诗序却执着于还债。当冉诗序把开设医馆跟购置药材用具等一系列费用连本带利地还给梅卉裳时,梅卉裳笑着接过,却随手丢到一边,漫不经心地望着他道:“这座冉府也是你我成婚之前由我全权出资买下并改造成如今这般的,你打算什么时候把钱还我?” 自此,冉诗序再没回过这座冉府。 起初为了还钱,冉诗序费心尽力地给许多有钱人家医病,因他医术属实高明,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所以后来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可他离开冉府吃住都在医馆之后,他便很少给有钱人看病了,他改去帮助穷人,哪怕不收诊金也尽心救治。 因此,他一直未能再还钱给梅卉裳,梅卉裳也从没去找过他。两人空有夫妻之名,再无夫妻之实。或许梅卉裳认为,他是故意的,因为从没喜欢过她今后也不想再见到她所以借故远离,否则他不会不像之前那样想方设法地挣够钱以回到她的身边。或许她那番作为,正中他下怀。 可是柳云守在熟睡的纪元徽身边时自仆人口中得知了这一切后,却觉得冉诗序只不过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他未必不喜欢梅卉裳,只是他一直都不明白梅卉裳心里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他也想待她好,只是用错了方式方法。 回到当下,柳云也低头笑了一声,再抬眸道:“一寸光阴一寸金,与其空等明晨,不若此刻动身?” 梅卉裳微怔。 柳云又道:“不知医馆几时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