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德,在下告辞,后会有期。”潇洒转身。 然而当他走出两步,柳云正要跟上之时,梅卉裳忽然道:“柳云,要不要留下一起吃个早饭?” 柳云怔了怔:“这…不好吧。” 纪玢誉仍继续前行,井梧憋着气跟随,纪元徽等在柳云身旁。 梅卉裳闲闲道:“怎么,原说要谢我,这会儿就不赏脸了?” 柳云纠结道:“夫人何必为难我。” 梅卉裳挑挑眉:“我不过请你留下吃个早饭,竟也成难为你了?” 纪玢誉已越走越远,柳云急得要跺脚,却突然释怀,坐到她旁座上:“不为难不为难,我就是觉着怪不好意思的,得了夫人的恩惠,还留下蹭饭。但只要夫人不嫌弃,我必舍命陪君子。” 纪元徽讶异地看着她,她竟不怕惹怒小叔了? 梅卉裳笑道:“你凭实力促成一桩买卖,给我赚了一千两银子,我请你吃饭不过是理所应当,只是‘舍命’二字委实谈不上,无端端的,谁要你的命?” 柳云亦笑道:“夫人说的很是,承蒙夫人抬举,我实在没有回绝的理由,不知夫人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纪元徽呆住了,梅卉裳正要开口,彼端却出了事。 “你干什么吃的?不伺候人在这杵着,是眼瞎还是耳聋了?看不到我小娘大着肚子连个坐的地儿都没有,还是听不到她嘴里一直叫唤身子难受得紧呐,不赶紧过来搭把手还挡路,这是撞上了我,要让我小娘磕着碰着,叫她肚里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你就是拿命也赔不起!” 此人如此中气十足地叫嚷,惊扰众人,不少带病的孩童哇哇啼哭起来,一些成年病患也是面色青白交替,呼吸有些阻滞。可这闹事者竟还一脸得意之色,趾高气昂,令人生恶。 看他形容,一张大饼脸上皱纹横生,两瓣嘴厚如腊肠,身材短小还大腹便便,犹如个成了精的土陶罐,生出头颅四肢张牙舞爪。老大不小的年纪却搭着一个怕是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称其为小娘,且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小娘?那小姑娘当他妻子都属于是好白菜被猪拱了,然而她当的还是他小娘! 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个吃法! 柳云感到难以置信的同时又有一种司空见惯的感觉,毕竟世间之大,什么样的荒唐事都有。 原来卢潇潇的目光跟着纪玢誉转动,没料到身子刚一动便撞上了个迎头赶来的胖子,向后踉跄两步堪堪站稳,又被劈头盖脸的一顿吼骂,当即眼里就盈了泪,怕丢人只能强忍着,并躬身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 矮胖仍高声大吼:“这就完了?我小娘肚里的娃但凡有个三长两短,你整个医馆都赔不起。不过…”仿佛一瞬间换了张面孔,极尽无耻下流,“把你卖到我们老王家做个使唤丫头,我也就勉强收了,日后慢慢调教,必叫你个瞎眼丫头知道什么是规矩。” 那小娘挺着个大肚子站半天了他也不扶着坐下再说话,这般叫嚣最受其惊扰的反而是她,且说来说去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其实对她能有几分敬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卢潇潇脸涨得通红,平日里挺活泼机灵的一个姑娘家,此时面对这种人这种事,竟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举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冉诗序放下手头的事走了过来:“阁下若再耍横无理,杏林医馆便永不接纳,还请阁下自行离去。” 老王家的矮胖嗤笑一声,猪蹄一般的肉手往冉诗序肩上一推搡:“你是个什么东西,有钱到哪儿不能看病,你敢这么跟大爷我说话,我看你这医馆是不想接着开了吧,若要找死,尽管开腔。” 一条秀腿直踢在他滚圆胜过孕中妇人的肚腩上,矮胖仰头一声哀嚎,重重跌在地上,才吃过的早饭吐了近一半出来,堂下顿时臭不可闻,腌臜满地,不堪入目。 梅卉裳居高临下地怒视他:“猪头猪脑的混账东西,给我滚!” 矮胖双目圆睁,惊恐地捂着胸口:“我爹是跟了苏家副总管二十多年的侍从王田,你敢打我,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梅卉裳隔空一掌给他扇退到门边,他狠狠撞在门槛上几乎把门槛撞裂竟还抵不住那股巨力,遂从上翻了出去,打了数个滚才停下,极其艰难地爬起来,抱头鼠窜还不忘补上一句: “臭娘儿们,你给我等着!” 梅卉裳玉手轻起,飞去一根银针,正正扎进他椎前穴。 只听一声惨叫与随之而起的鸡飞狗跳声,那人三日之内都张不开狗嘴了。 柳云小声嘀咕:“夫人可真厉害,我第一次觉得紫红色衣服这么好看,旁人是人靠衣装,到夫人身上,却是这衣裳沾了光了。” 梅卉裳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虽不大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