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纪玢誉还真没增派人手。 柳云奋力乱舞灵蜓锁,只要心里保持住毫无章法即是最有效的制敌之法的信念,就没有人能靠近她。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想来都是要有不惧以少敌多,以一当十的信念。对方如何作想她不知道,她只是自我感觉眼花缭乱手脚抽筋,浑身渐渐疲软。恍惚间她听得一声闷哼,但当下并未在意,也无暇顾及。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后,她总算与纪元徽协力打退了一干人等,说是不多久,但她其实觉得好像打斗了三天三夜那么长时间。 恐怕三天三夜都说少了。 当她庆幸地抬袖抹汗时,却见纪元徽左臂颤动。 “你受伤了?”柳云惊诧地握住他的手。 纪元徽咬牙强忍:“没有…没事…” 柳云仔细一看,才发觉他衣袖上有一道锁形褶印,心下骇然,不会是被她误伤了吧?再抬头望见纪元徽心虚闪烁的目光及额上细密的汗珠,几乎可以确认他是被她给打伤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真不是有意的,她宁愿误伤了自己也不愿误伤友军。说来她为何没有误伤自己却误伤了自己人?这事只能问天老爷了。 苏杳眼见人力不敌,只得暗下毒计,却不想纪玢誉一把折扇旋飞而来,险些割破她的喉咙。苏杳惊恐地躲开,然而颈左侧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所幸伤得不深,无碍于性命。她用手死死捂住伤口,浓稠的血液自指缝中溢出,她飞快地自服了一枚丹药,可脸色仍渐渐泛起黑灰,嘴唇发白干裂,连瞳孔的颜色都变浅,恍如一病入膏肓之人。 柳云小声嘀咕:“她这是怎么了?中毒了?” 纪玢誉不会也是在武器上落毒的奸邪小人吧? “不是。”纪元徽肃然道,“她久病缠身,本就活不长了。” “什么?”柳云诧异道,“可她昨天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会…” 纪元徽没再多言,因为就在这时,四下涌出比之昨夜更数量惊人且体型硕大的毒蛛,如行走的黑幕般遮盖大地。 柳云毛骨悚然,仿佛连天都变得昏暗。 但这毒蛛并非是由苏杳召出,而是黎馥的杰作。 黎馥脸色阴沉至极,缓缓起身的过程中,那张本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韵致的脸竟变得浓妆艳抹,俗不可耐,倒与她那身紫黑色的衣裳极为相称。同样都是以深紫色为主色调,梅卉裳就显得高贵典雅,冷艳轻狂,如高岭之花不可企及,她却像是典型且末流的反派。 柳云惊恐地扯了扯纪元徽衣袖:“太吓人了,怎么办啊…” 纪元徽握住她的手:“别怕,不是冲我们来的。” 的确,虽说是纪玢誉伤了苏杳,可黎馥要对付的人,始终是怀鱼。因为这段时日以来都是怀鱼在胁迫苏杳,苏杳针对黎家的种种行径皆是听命于他。原本苏、黎两家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可怀鱼非要打破这种局面,他真正的目的无非是先铲除黎家,再将苏家归入白虎门下。 先前苏杳不敌怀鱼,不得不与之为伍,可如今有朱雀门的人与之对抗,苏杳大可以脱离他的掌控。这是黎馥所殷切期盼的,可眼见纪玢誉跟苏杳动起手来,她就不能坐视不理,哪怕是暴露真实面目,她也要阻止当前局势的发展。 苏杳厌恶地瞟了她一眼,但眼瞅着无数毒蛛涌向怀鱼,她也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怀鱼曾劝说她的什么背靠大树好乘凉,她心里并不认同。其实黎馥所认为的不错,她从来不愿归属于白虎门下,若非被迫,她怎能甘心变作他人傀儡,事事都要听人差遣。所以黎馥暗中送到她手里的雌蛛毒液,她欣然收下并毫无保留地分批次下在了白虎门人日常所用的饭菜或是酒水里。 想不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只见黎馥抬起手臂,袖口滑落露出她纤细白皙的手腕,其上系有一铃铛,她手臂晃动,铃铛便响个不停,无数毒蛛随即扑向怀鱼、东暗及白虎门下所有人。 一众门徒当场毙命,死状相当惨烈,唯有寥寥几名高手幸存。 这时,东暗一掌狠劈大地,其深厚的功力好似形成一圈波浪,将半丈内的毒蛛通通震开,而后直冲向黎馥,势要将她碎尸万段。 黎馥大惊失色,慌里慌张地后撤,可她哪里躲得过东暗这致命一击,勾魂使者似已近在眼前。 “馥儿。”苏杳喃喃道,声音轻得大约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救救她…”柳云同样极小声道,但她身旁的纪元徽却是听见了。 好在纪玢誉不会让她死。 千钧一发之际,井梧飞身而去,无比精准地攥住了东暗手臂。 东暗一惊,聚力于腕上试图震开他,可这招哪里对付得了井梧。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