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离他而去,改为纪元徽挡刀杀敌。 可他嫌柳云碍手碍脚,便一把扯开了柳云。 离开了纪元徽的防守圈,柳云不得不孤身奋战,可她哪里是这些顶尖杀手的对手,连想都不用想,直接放弃抵挡,拔腿开溜。 “云儿!” 虽未相隔甚远,但纪元徽的声音已遥远如在天边,柳云只能心道一句各自珍重吧,便头也不回地拼了命地往隐蔽处奔逃。 这一时刻,她觉得双腿好似不属于自己,脚底跟踩了轮子似的,本难掌握方向,却竟能自动地绕开障碍物,还能一个上跳越过不知是谁的尸身,或从交缠垂落的枝杈中寻空钻出,有如猿猴附体一般,越跑越快,只不知如何能停,停下后又是否安全。 就这么一股脑地窜出老远,柳云心想她这么一个不起作用的小角色,应该没人会花大力气追赶,差不多就可以停步歇歇了,不然她没被杀手追上,自己先跑断气了。 于是她一个分神,绊了个大跤,顺势滚了几滚,藏在了两树之间的遮蔽处。眼看三两杀手从旁沿路追去,她敛声闭气,心里打了一万个哆嗦,方才舒出口气来。 “我还以为你忘记如何呼吸了。” 虽说这声音十分耳熟,可柳云还是吓得栽了个跟头,那人倒还好心地给她搭了把手扶了她起来。 然而柳云一跟他有所接触就感觉要折寿似的,一起身就忙忙退开两步,胆战心惊道:“宗、宗主。” 纪玢誉轻描淡写道:“走吧。” 柳云支吾道:“去、去哪儿?” 纪玢誉道:“逃命。” 柳云不进反退,纪玢誉看她一眼:“怎么你一路跟我到此,不是因为忠心相随?” 柳云流下一滴冷汗:“我…我…” 我连你人影都没看见,怎么可能是跟着你过来的? 纪玢誉眸光犀利:“念你忠心至此,回府后我自会论功行赏,但眼下你若要叛主,必当明白会是何种下场。”说罢率先走去。 柳云狠狠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跟上他行进的脚步:“属下明白,便是天涯海角,或是山穷水尽,属下也一定会跟宗主到底。” 纪玢誉身子一晃,但仍步履从容,柳云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约摸一个时辰后,纪玢誉忽然一手倚在一株树干上,一手捂住胸口,猛地吐出口血来。 柳云顿时大惊失色,忙道:“宗主你怎么了?” 纪玢誉虚弱道:“我仍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你,你若敢居心不轨,我必定…”一语未毕,又吐出一大口血来,更有前倾下跌之势。 柳云只得放开胸怀,半抱住他:“宗主放心,属下对宗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纪玢誉的声音既轻又哑:“找个地方让我疗伤。” 柳云无奈道:“可我连这是哪里都不知道。” 纪玢誉已昏了过去。 柳云震惊之余把他背上身,凭直觉往某个看起来像是安全的方向走去。老实说这片地界处处都不安全,柳云一路小心谨慎,但觉不妙必定绕弯走,绕来绕去也寻不见出处,更不消说柳暗花明又一村,只得照惯例找了个山洞落脚。 刚把纪玢誉放下,他便醒了。 纪玢誉自大石头上弹身坐起,警惕地环望四周,备显憔悴道:“这是哪儿?” 柳云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两腿一软坐在石头边上,“属下腿都快走瘸了,肩上本就有伤,眼下是伤上加伤,腰也快折了,实在没力气再走远点儿了。此处若是不安全,或被敌人发觉,属下也只能跟宗主一块等死了。” 纪玢誉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她,深深呼吸:“给我把关。” “什么?”柳云好似没听清,再抬头时,只见纪玢誉盘膝而坐,已然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 这真是令人羡慕的武学造诣,柳云虽身处末流,却仍能感觉到旁人要想达到此种境界,必得要经过数十年的修炼方有那么一两分的可能,有些人倾尽一生或也难窥门径。 譬如说她。 而纪玢誉年纪轻轻便能随时随地地轻易进入玄奥之境,将一身功力游走全身,循序渐进,不紧不慢,每运转一个周天,浑身伤痛便减轻一分,内功便深厚一分,气息便沉稳一分,可运转之功力便提升一分。如此数个循环下来,他内伤好转大半,遂缓缓睁眼,吐出一口长气。 柳云立刻竖起大拇指:“宗主之境界高深,属下望尘莫及。” 纪玢誉的声音仍然沙哑:“给我找点水来。” 柳云身子一垮:“眼下怕是又快天黑了,外头险象环生,属下不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