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选就选中了有歌舞表演的酒楼。” 纪玢誉却笑不出。 只见台上那道摇曳多姿的身影如影蝶般穿梭来去,尽显娇柔,脸未露却引得众宾客目不转睛全神投入,待其舞毕竟忘了抚掌叫好,那一瞬间连呼吸声都鲜有可闻。 直到那翩跹女子从屏风后大大方方走出,直视众人:“怎么我跳得不好吗?” 终有一人重重鼓掌:“好!”其他人这才似幡然醒悟般纷纷附和、高声赞扬,继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可柳云却呆住了:“栩栩姑娘?” 师栩栩嫣然一笑,自台上展臂飞跃而下,径直落到纪玢誉身前,声柔若纱:“玢誉。” 纪玢誉缓缓起身,看似神色不变,可迟疑的一瞬足可见他心内层层涟漪。 “栩栩。” 万众瞩目之下,师栩栩扑进了他怀里:“我好想你,好担心你,尽管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 纪玢誉无比动容地搂住了她:“你都听说了?” “嗯。”师栩栩点点头,“我知道你会往北走,所以提前在这里等着你,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还好,你没让我等太久。” 也许,时机已至。 纪玢誉道:“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师栩栩却脱出他怀抱,直直地望着他,千言万语,无从开口。 纪玢誉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是因为我而功力尽失,可我绝非为此而希望和你在一起,我必定护你周全,没有万一。” 可他没能注意到的是,师栩栩手腕上新戴了只浅碧色的镯子,与她一贯明艳的风格有所不同。又或者他发现了,却以为无关要紧。 师栩栩稍稍凑近他道:“我很快就要嫁人了,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随后,她从怀里取出一张方方正正的赤色帖子,其上金字异常耀眼。 台上琴音再起,先前目光追随师栩栩而来的人渐渐移开了视线,剩下一小部分人或是出于好奇,或是为了养眼,仍然专注于他俩。可他们看不到的是,纪玢誉眼眸中的震动仿佛天崩地裂,唯有柳云作为近在咫尺的旁观者目睹了他的心碎与难堪。 纪玢誉手微颤,接过并翻开了那张比坚石更硌手的赤红请柬,上边的字他其实看不大分明,但末尾的人名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他本还抱有一丝期盼,即使深知绝无可能,他也期盼着这只是师栩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或者特地给他带来的惊喜。若与“师栩栩”这三个字并列的是他的名字,那么他一定毫不犹豫娶她为妻。 可他们之间的默契体现在方方面面,唯独感情例外。 “朱敬则?”纪玢誉确信自己不曾在江湖中听闻过这号人物。 师栩栩一双美目中闪烁着俏皮的光:“对啊,虽说我与他相识不久,但我已经认定了他。” 纪玢誉道:“他是什么人?” 师栩栩道:“樵夫。” 纪玢誉面上难掩匪夷所思之色,虽竭力克制却仍声音沙哑低沉:“你说什么?” 师栩栩不以为意道:“他住易城惠风山下,以砍柴种地为生,待我极好,我决意嫁给他从此安稳度日。”站久了腿酸,她便径自坐下,正正望见柳云木僵的脸,笑容灿烂,“不过数日不见,你怎的越渐木了?” 柳云讪讪道:“到底是心里承受能力还不够强啊,近来风云变幻,我这井底之蛙竟也得见气象万千,自觉不配,却是退无可退了。” 师栩栩大笑道:“不错,你还是这么的有趣,到时你也一定要来。” 纪玢誉也坐了下来,并不名贵的请柬已由他亲自收好:“我绝不缺席。” 师栩栩笑望向他:“那便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