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和林大庆回到家时,杨家人已经都走了,林小姑也离开了,家里只剩下林母。 林母见林父和林大庆回来,特意往两人身后瞧了瞧。 林父脸铁青,“别看了,那个白眼狼没有跟着回来。” “爸妈,今天我就在这儿撂下这句话,以后不管谁来劝,我就当没这个妹妹,她是好是坏,都找不着我。”林大庆是真的生气了,他不仅气刚刚丢了那么大脸,还气杨家介绍的那么好的工作现在肯定是不行了。 “咋了?杨家说不让你去供电局了?” 林母听到儿子的话,瞬间将刚刚对丈夫的一丝不满抛之脑后,着急问道。 林大庆不说话,嘴唇抿着。 林父眼睛转了转,想了下说道:“他们不提,你就当没这事儿,该上班上班。” 林母也接道:“没错,他们不说就当不知道,至于你妹那儿,暂时先别管她,等她后面就知道没有娘家人,她以为自己能神气到哪里去。” 林父阴沉着脸,默认了林母的话。 这年头没有娘家,不管去哪儿都受人欺负,尤其是若是以后要是要嫁人,那都得被人低看一等。 而另一边,林小姑走前特意来找林愉告别,她依旧十分局促的坐在凳子上,林愉让她多留几天,她带着她在淮城好好玩一下,林小姑是这样说的:“家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林愉知道劝不动林小姑,也没再多劝,只让林小姑吃了晚饭再走,但林小姑放心不下家里的活儿,执意不肯。 林愉也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来到门口,哪知道林小姑突然说道:“你就别送了,走来走去的累,车站也不远,我走一会儿就到了。” 说完林小姑突然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直接塞到林愉兜里,“小姑没什么特别大的本事,帮不上你什么忙,这钱你拿去租个屋子,老是住朋友家里也不好,人跟人之间还是得有来有往,那感情才能长久。” 原来林小姑刚在林家听了林父林母的话,误以为林愉现在是住在别人家里。 林愉见状自然是不肯收,她怎么可能要林小姑的钱,毕竟林小姑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五十块钱,指不定是林小姑攒了多久,养了多少鸡鸭攒起来的。 况且最小的小堂妹还在上初中,日后还要读高中,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林愉是知道的,林小姑父并不喜欢女儿,给女儿读书那是一分钱都不肯掏,只有林小姑东一锄头西一榔头的偷偷攒些钱供小堂妹上学。 好在,梦里后来小堂妹总算没有辜负林小姑,考上了一所985,给林小姑挣了不少面子。 “小姑,我有钱,你快收回去。” 林愉将钱又塞回林小姑手里,林小姑只以为林愉是不好意思,又将钱拿出来要给林愉。 两人就在门口开始了拉锯战,然而就在拉扯中,林愉突然看到林小姑长袖子掩盖下的一条红痕,她瞬间愣了。 看向林小姑的手问道:“小姑,你的手怎么了?” 林小姑闻言动作顿了下,眼神有些躲闪,道:“没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磕到了。” 可林愉哪里肯信,磕到的痕迹怎么会是那样。 她伸手拉开林小姑的手臂,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红痕,林愉呼吸有些停滞,她看向林小姑的眼睛,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林小姑连忙将袖子拉下来,眼神看向别处: “没什么的,不疼。” 接着林愉又问了好几次,才从林小姑口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起因是因为林小姑父桌子上的十块钱不见了。他到处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就在家里发火,正巧林小姑的婆婆看到孙女儿张娟进了两人的屋子,于是就告诉了林小姑父张强。 张强当即就认定是小女儿偷了自己的钱,当场就去门口拿了一根平日里赶鸭子的竹竿要打小堂妹。 林小姑自然不肯看着女儿被打,于是就上前护着,张强平日里就是一个只顾自己开心的人,对林小姑也没有感情,甚至十分痛恨林小姑给他生了几个女儿,让他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见状也不留情,连着母女两人一起打。 林愉从来不知道林小姑过的是这种日子,她还以为虽然林小姑父对小姑不好,只是冷淡些,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动手。 她想安慰林小姑,哪知道林小姑却主动安慰起林愉:“没事的,擦了药了,很快就消了。” 林小姑总是这么为他人着想,有什么委屈就自己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