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记得没关系,”潭影说,“以后你会记得吗?” “这谁知道呢?”李墨云咬下一口柔软香甜的红薯,“你曾经不也不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你会突然来风溪这么个偏远小村呢?” “也是。”潭影也咬下一口红薯,笑了笑。 “对了,你刚刚在写什么?”潭影问,“看你很专注,很认真,很沉浸,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你。” “怎么?”李墨云笑问,“感觉不像我?” “不是,”潭影思索片刻,说:“不如说,那个时候的你,更加像你。” “你的意思是我平时都不是我了?”李墨云问。 “也不是,”潭影又深思半响,“我感觉,不论哪个时候的你,都是真实的你,只是你还有很多我未曾见过的你。” “你这话太哲学了潭影老师,”李墨云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学渣不懂。” 李墨云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不想回答他,自个慢慢思考去。 潭影淡笑,扯开这个话题,“李老师的生日是哪一天?” “你要给我过生日啊?”李墨云看了看潭影,说:“谢谢你有这份善良地对待邻居的心意,但是不用了。” “为何?”潭影问。 “没有为何。”李墨云敷衍。 “你对于自己的出生一点也不开心吗?”潭影又问。 李墨云一扯唇角,扯出一个礼貌的笑,说:“潭影老师,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明确。” “我的生日是今年小雪时节那一天。”潭影说。 “谁问你了?”李墨云愈感这人的自说自话。 “你没问,”潭影肯定道,“但我想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李墨云吃完自己的早饭,起身就要回自己的屋。 潭影望着李墨云的背影,慢慢敛下了眼睫。 李墨云坐回电脑前,左边屏幕打开音乐播放软件随机播放歌曲,右边竖屏打开文档继续写未完待续的故事。 或许李墨云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写书的时候,她的专注力异常,完全沉浸在这个键盘不断敲击的世界中,一下一下敲下她脑海中的景象与心中所想。 时间好像变得异常的快,又好像时间变得异常的缓慢,像是急速流淌的溪流慢慢地,慢慢的地平静了下来,于某个落叶纷飞的秋日。 在这样的时刻,对于李墨云而言,已经没有时间的概念,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也不在意过去了多久,她什么都不去想,她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她只是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屏幕上不断出现的故事。 近来几日都不见阳光的踪影,天空阴沉,是秋日常见的景象。 不过李墨云并不讨厌这样的阴天,有一种世界很宁静的感觉,相反,阳光明媚的日子会让她感觉到世界异常的躁动与不适。 她也不讨厌雨天,下雨天的时候,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是合理的,可以躺在椅子上临窗听雨,也可以在被窝里沉沉地睡上一觉,或者来一个浸润灵魂的雨中漫步。 如果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出太阳,全是阴天和雨天,她都是愿意的,不过她这个想法注定不合实际,至少对于目前的这个时间而言,这个世界需要来自太阳的能量维持正常的运转。 她也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影响他人,她的想法总归只是她一个人的,她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任何人,所以她平常从不与人述说自己真实的想法。 她也希望自己是一直变化的,她也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不同的景象,有朝一日能出现改变她某些想法的事物。 她从不与人述说,因为她明白,因为她知晓,因为她看见,因为她感受到。 她的世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没未有人真正地走进过她的世界,她也不愿意有人走进她的世界。 一个人,挺好。 至少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一个人再好不过。 这个世界太过浮躁与喧闹,独处的时间显得尤其宝贵。 而在写书的时候,她可以暂时抛弃外界的一切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在字里行间悄然留下自己的所思所想,所苦所悲,所疑所惑,以及眼睛能够看见和看不见的一切,还有那如同星辰般神秘的转瞬即逝的时光。 与其说她是在写书,不如说她是在通过写书这种方式来治疗自己。 她是一个病人,她需要灵魂上的深层次的治疗。虽然她知道自己的病不可能治好,至少这片刻的止疼,能让她暂时休息。 其实,在她悄然之间埋下那些文字的时候,她就是期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