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种表情只持续了一瞬, 眨眼之间,散兵立又复了原来一片友好的神色,他看着铃梓的眼睛, 笑了笑:“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我会杀了你不成?” 难道不是吗?他刚才伸过来的手上面已经凝聚好了元素力,虽然表面上是拉她起来, 但是实际上却想致她于死地。 铃梓不言语,直直地看着他。 散兵看她还是瞪着自己, 暗中嗤了一声,脸上却还是笑意盈盈,他指了指刚才被他电晕的那些人:“我刚才帮你弄晕了他们诶, 你居然还不信任我吗?” “不……”铃梓低声回答。 潜意识告诉她,自己绝对不能跟他离开,否则下场绝对不会好。 她用余光不断地打量着四周, 想要寻找一下有没有别的出路。 听到她这句话, 散兵的脸彻底冷了写来,他站起身,垂下头看着铃梓:“不愧是公子要找的人, 果然不简单。” 空中依旧飘着蒙蒙细雨, 裹挟着雷声落下来, 他站在闪电之前,表情晦暗不明。 散兵自己戴着斗笠, 倒是不怕被淋, 可是铃梓就没那么好运了, 雨丝顺着风吹到她的身上, 将她的浑身全都浇透了, 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地发抖。 “瞧瞧你这幅可怜的模样, 真的不考虑跟我一起走吗?”他说, 伸出脚踩上她的裙摆,然后反复地碾压着,让白色的纱裙和泥土混在一处,裹满了污渍。 铃梓缩了缩漏在外面的小腿,给自己施加了一点温度。 她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达达利亚在消息中说了什么?我们本来根本不认识。” 散兵歪着头思索了一下:“一天前,他通过一些方法联系到其他执行官,说有一位对他很重要的人物可能随着一艘船前往稻妻,让我们关照一下。”他伸出手,铃梓的容貌立刻短暂的出现在了他的手上,“恰好我就在这边,于是我就来救你了。” 救她?说是来杀了她更准确。他向来不在意愚人众之间的同事关系,对他来说那些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但是若能抓住其他执行官的把柄,让别人活得不舒服,他一定十分乐意来参与一下。 他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她一副完全看破的真相的模样,所幸不再伪装:“看来你也知道我本来的目的,那我们就不用这样虚以为蛇了,我方才确实想杀了你,给他们添添堵。但是现在我发现你现在好像有更大的作用,所以暂时饶你一命。” 他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更加阴晦:“随我来吧,铃梓小姐。” “要是我说不呢?”她咬了咬牙。 散兵笑了笑,仿佛在嗤笑她无用的挣扎,他摇了摇方才被他解开的锁:“得益于你那个护盾,我却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眼下你还有第二个选择吗?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大可把你丢在附近的森林里,把你锁起来,让你自生自灭。” 真的好卑鄙!她心头一紧,但是眼下确实没有什么办法,看他的表情,如果自己不同意,他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不管怎么说,恢复自由才能有逃跑的机会。 “好。”她答应了他。 “还不算太顽固。”他轻哼了一声。 铃梓跟着散兵一同离开。 本以为他会带她去什么愚人众营地,结果却是来到了一个小村子里。 八酝岛常年受到祟神的影响,岛上的天空都是紫黑色的,刺鼻的气息从地底钻出,无声无息的蚕食着人类的神经,导致这里的村子几乎全都搬空了,已经没有了什么正常生活的人,所以他们的行踪并没有被发现。 好在铃梓并没有受到祟神的影响,可能是因为她是穿越者,所以并不受这个世界的“法则”束缚,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方才那些随我一起被绑来的人怎么办?”铃梓问。 散兵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好像在嫌弃她多管闲事,但还是不耐烦地解释道:“把他们扔在原地,过一会儿会有幕府军去处理的。” 他所住的房间在村子的不起眼的一角,是十分普通的稻草屋,在雨色中显得十分破旧又矮小,完全没有一个愚人众执行官的气派。 她看了一圈,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散兵完全是一个人生活,于是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带着你的下属?” “他们都太没用了,还不如自己行动。”散兵不屑地回答道,“你的废话真多。” 他直接推开了门,铃梓随之走进室内,其中的摆设十分简单,打扫得也格外干净,屋内放着锅碗瓢盆各种用具,一点灰尘也看不到。 整洁得好像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铃梓这才反应过来,她一直走在她身前的散兵好像也没有人类的寻常的呼吸。 散兵并非人类,也不是类人种族,他是木偶,她才想起来这个设定。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在他身上,此时散兵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干自己半湿的短发,意识到她在看着自己,于是回过头来:“你在盯着我?” 铃梓这才回过神,摇头否定:“没有。” 散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嗤了一声,又扭过头去,选择不与她计较。 铃梓十分自然地拧着身上的水,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只有一张床,而且十分狭窄,绝对睡不下两个人。 “那我们晚上怎么睡?”她指了指床铺。 “当然是你睡地上啊,不然呢?难道要你跟我睡在一起吗?”散兵感觉她好像提出了十分搞笑的问题,“摆正你的位置,你现在可是被我抓来的,有一点自知之明。” “……”铃梓在心中无声地回复了他一个白眼。 突然,她的胃抽动了一下。之前由于迷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