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刚才楚然和张彪吵的厉害,明明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劝架,忽然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楚夕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珠转了一圈,慢慢的抬起头来。 就看到院子里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一样,看向她这里,吃惊的样子,不亚于街头出现一只飞奔的鸵鸟。 “盛夫人……” 宋子文反应是最快的,刚才没有送出的披风,一下子把楚夕从头裹到脚,裹的严严实实的。 盛凌云倒吸了一口冷气,也冲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楚夕也是看到周围人震惊的目光,才觉得自己有多不妥。 她刚从洗澡桶里出来,露着白皙圆润的肩膀,身上只裹着一层布巾,连鞋都没穿,在现代没什么,在古代已经是大大的不妥。 也顾不得避嫌了,把宋子文的斗篷紧了紧,尴尬的笑笑,松开那男人的胳膊,洁白的胖脚丫从男人的背上下来,雪地真凉。 “我想,楚然说的偷窥狂应该是他……” 猥琐男一把抱住了宋子文的腿,大喊:“救命啊,早知道她是个泼妇,就算给俺一百个胆子,俺也不敢要她呀。” 盛凌云看到地上躺的男人,裤子烂了,衣服上也被砍的东一刀西一刀,棉絮都跑出来,有些地方还流血了。 破损的窗户,明晃晃的刀,若非楚夕是他媳妇儿,还真分不清楚谁才是受害者。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晦暗的眼神闪过一丝阴戾。 “把这个人打一顿,交给官府吧。” 给胡三刀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打残别打死就行,敢觊觎他媳妇儿,真是活腻歪了。 盛凌云看着楚夕冻的发青的胖脚丫,一弯腰,又又把她给抱起来,送回了房间。 驿站的官差一看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吓得魂儿的没了。 他们贪财归贪财,可不敢害人命,更不敢欺负女子,尤其是官家女子,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背景是大是小。 小的也就算了,就怕碰到硬茬儿,那他这个官差就做到头了。 赶紧让人先把窗户修了,又送来炭火和热水给盛凌云道歉。 楚夕已经穿戴整齐,盘腿坐在炕上,把头发用炭火慢慢的烤着,就看到盛凌云全黑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知道脑子里想着什么。 整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都是那个大厨搞的鬼,他们已经调查过了,楚夕也不用再解释。 而且她都把人打成那样了,她也不追究责任了。 倒是楚然,一直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是吓得,委屈的,还是装的。 “那个,你不去看看楚然么……” 偷窥狂已经被绳之以法,驿站里混进这样的土匪,要是盛凌云真的追究起来,官匪勾结,就算是沧州知府也够喝一壶。 可盛凌云想的并不是官场的事,满脑子都是楚夕光着肩膀,身上只围着一圈布巾的画面。 他呶呶嘴,想斥责楚夕两句,衣着不得体,可毕竟不是她的错。 那样的情况下,她能把人打跑,自己一点伤都没有,已经是万幸了。 换成楚然,只怕只有受伤被侮辱的份。 终究心里郁结,猛地站起身来:“我有点事,你自己先睡吧。” 楚夕把烤干的头发一甩,说的好像她等过他似的。 楚夕晕车,从来都是洗簌完直接睡觉,盛凌云的事情太多,要关照到所有人,尤其是楚然。 几乎每次睡觉前,楚然总是要缠着他埋怨一番。 楚夕才不管他,又给店小二要了热水,泡泡脚,她就准备睡了。 忽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楚夕刚准备往床上躺,只好又走了出去。 一开门,就看到朦胧站在门口,皱着眉头一脸愧疚。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吧,屋里暖和一点。” 谁知道朦胧人是进来了,却‘扑通’一声跪在楚夕面前,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夫人受了委屈,奴婢却保护不周,奴婢请夫人责罚。” 楚夕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把朦胧给拉起来,她可没有被人这么跪着,感觉会折寿。 “快起来,出了事怎么能怨你呢,你也是女孩子,也是需要保护的,不怪你,不怪你,快点起来吧。” 楚夕拉了朦胧两下,并没有把人给拉起来,朦胧低着头又是自责,又是难受。 “对不起夫人,大人当初把我买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说过,夫人是我的主子,可如今我竟然……” 朦胧嗓子堵的慌,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