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听完樊六郎的自述,有些明白了他的心事。 他痛恨自己的母亲,在危难的时候离开了家,所以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在危难的时候,撇开自己的妻子。 所以才有刚才的一问。 楚夕心道,莫不说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算是盛凌云真的出事了,只要人不死,她就不会轻易的离开他。 有句话说得好,要买卖不成仁义在,况且他们之间还有灵泉。 想起灵泉,楚夕忽然说道:“你说你妻子得了肺痨?若是你相信我的医术,我可以帮你娘子看看,放心,我不收你钱。” 樊六郎吃了一惊:“你……肯给我娘子诊治?” 楚夕看他震惊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患者不分贵贱,医者本分,既然你家里有病人,只要愿意相信我的医术,怎么不能诊治?” 樊六郎很是惊喜:“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女大夫,只肯给太子妃那种有钱有势的人看诊,毕竟……” 毕竟楚夕的身份也是官宦夫人,在古代,阶级分层,士农工商,医者属于工,仅比商人高一点。 楚夕扶额:“我没有什么阶级观念,况且我自己本身也做买卖,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这会儿没事,我就陪你回去一趟给你娘子看诊吧。” 樊六郎能来楚夕家里,就说明戚婉珍不在家。 而且樊六郎还帮了楚夕这么个大忙,楚夕帮他娘子诊治是应该的,投桃报李。 楚夕收拾了药箱,跟着樊六郎去了他的家。 樊六郎是入赘的女婿,家住在京城的南城,是一间不大的院子,前面是烧饼摊,后面是他们家的住处。 两个姐姐都嫁人了,烧饼摊就归了樊六郎两口子,家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媳妇儿一个人。 院子里收拾的挺干净,只是药味很浓,刚进院子,楚夕就听到了剧烈的咳嗽声。 樊六郎有些羞赧:“院子很乱,你稍等,我进去收拾一下。” 与樊六郎的锦衣华服比,院子确实又小又破,大白天屋子里也很阴暗。 虽然外面阳光很好,可是照不进这个小房间。 肺痨是传染病,楚夕用面巾敷面,看到樊六郎出来冲她点点头,她才进去。 “这个病传染,你……” 话说了一半,楚夕没有再说下去,据她所知,樊六郎经常住的地方是她家隔壁的院子。 本来他就不经常回来住,若是她再说让他注意防护,怕里面的病人多心。 “我先去看看吧。” 屋子里很黑暗,楚夕进去好一会儿,才适应。 一位骨瘦如柴的女子躺在床上,床上铺着干净的被子,看上去很暖和,与床上丝绸被子极为不相称的是女子的容颜。 樊六郎今年差不多二十多岁,他的妻子比他大三岁,也才二十五六岁,这样的年纪在现代,刚从校园毕业意气风发的时候。 此女子像是枯萎的花朵,已经奄奄一息了。 同样是肺痨,林姑娘是病西施,她就真的是病人。 屋子里吃的用的,应该都不差,樊六郎虽然不经常回来,但还请了婆子伺候她,婆子是邻居,几十年的邻居了,对他们两口挺好的。 那女子一看有人来,拘束的想站起来,却猛地咳嗽的几声。 “夫人……” 楚夕看她咳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怕她误会,赶紧解释道:“你不用起来了,我是个大夫,樊公子帮了我夫君一些忙,我是来给你看诊还人情的。” 一句话表明了关系,撇清了误会,女子微微点头,伸出了手腕。 “我的病情我自己个儿知道,怕是治不好了,还请大夫开一个毒药,能立马死了,六郎也能解脱了。” 楚夕眉头皱了皱,她最不喜欢听这种自暴自弃的话。 “我要是给你开了毒药,岂不成了杀人凶手……” 想死的办法很多,平白的拉上楚夕,楚夕扫了一眼屋子外面的樊六郎,有些同情他了。 只怕这女子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想留住男人的。 肺痨刚开始并不是不可治愈的,况且他们家是卖烧饼的,不至于连个病都看不起,之所以把咳嗽拖成肺痨,楚夕似乎明白了女人的用心。 但她也不好瞎猜。 望闻问切,一整套下来,楚夕心里有了主意。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一会儿给你开的药丸,每天按时服用就行,不出一个月,定然能恢复如初。” 果然,女人的眼睛里不是对病好的渴望,而是继续质疑楚夕的诊治。 “真的啊?我不信,我的病御医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