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说起阿姊,她就怨萧琢了。 这人嘴严得很,一字都不说,非要等她回到大熙再讲。 过了一会儿,程令仪又有些好奇地回头看他,问道:“萧琢,你还没和我说过,你原本打算怎么攻打娴城?” 他让赤尔去干什么了,他还没告诉过她。 萧琢看着她好奇的目光,突然露出一个不甚好意的笑容,声音压低,阴森森道:“我让赤尔筑堤拦河,要水淹二城。” 程令仪:“……” 果然是个小杀神,如此狠毒,河水决堤,这两城的百姓无人生还。 她咽了咽唾沫,往旁边缩了缩。 萧琢见她这副害怕了的样子,心情愉悦了些许。 其实他只是想逼蒋磨带兵出城。 萧琢“臭名昭著”,旁人要水淹屠城,蒋磨未必相信,但萧琢,蒋磨就不得不信了。 他是个好官,平生最重百姓与名声,绝不会缩在娴城让百姓给他陪葬。 他一定会带兵出城。 只要他出来,萧琢就能让他有来无回。 只可惜,命运弄人,不管是程令仪的讲和,还是萧琢的计划,如今都没了用武之地。 蒋磨被害,裴渠身死,张东流攻克娴城。一切尘埃落定。 说话间,马车停下了。 “郡主,少将军,我们到了。” 娴城明月楼,宴席大摆,歌舞四起。 这是张东流的庆功宴,也是萧琢兵败后,他给萧琢送的第一份礼。 · 程令仪的座次,被安排在萧琢的身边。今日这宴席上有军将,亦有娴城文官,但皆是男子。 程令仪这个前裴国公主、今大熙郡主出现在这儿,就格外显眼了,惹来旁人频频打量。 她端着杯子喝茶,用以遮掩自己紧张的神情,几杯茶后,萧琢将一盘剥好的白灼虾递到了她面前。 “别光顾着喝茶。”萧琢的手指顺势在她桌子上敲了两下,“吃东西。” 她打量一下四周,低声道:“原来这些东西是能吃的吗?” 她看这些人各个都只顾着敬酒,只偶尔夹一筷子菜肴。她很少参加宴席,更不懂他们的规矩,故而端坐在这儿,只知道一杯一杯饮茶。 萧琢道:“随便吃,咱们是来吃饭的,可不能饿着肚子回去。” 说完,他夹起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 见他动筷子,她才放心大胆地享用他剥的虾。 程令仪吃得正欢,歌舞也到了尽兴处,她听见主座上传来声音—— “少将军,张某敬你!” 几杯黄汤下肚,张东流的轻狂越发展露出来。 他举杯朝着萧琢走去,笑道:“岁月如白驹过隙啊,张某从禁军出来后,跟着你爹东征西讨,那时候,你连乳牙都没掉完呢!” 萧琢唇角一勾,与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什么话都没说。 这还不是张东流想看的样子。 他想看萧琢恼羞成怒。 萧灵机这小子不是最狂傲么?不是号称天生罗刹,沙场不败的少年英雄么?今日还不是狼狈兵败,差点连自己的命都丢了。 这场仗,是他张子河力挽狂澜,打下了娴城。在座的各位谁还敢再瞧不起他?他就是要大摆宴席,狠狠羞辱萧灵机。 什么萧家,不过都是借着祖上荫庇的废物东西。他才是靠自己实打实的本事换来功勋的。 以前上头看不见他,现在公主有意栽培他,他必要萧家难堪! 张东流越想越激动,酒劲和怒火冲红了脸颊,也冲昏了脑子。 他竟拍着萧琢的肩,醉醺醺道:“我看啊,萧巽派你来娴城,完全是画蛇添足,瞧瞧,这不就白白折了人马!有老子在,还怕打不下这几座城么?!” 此话一落,张东流的亲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拉回张东流,道:“醉了醉了!将军都开始说胡话了!” “老子没醉!”张东流仰天大笑,“灵机啊,叔叔说话直接,你可莫要生气啊。我是真觉得,你们年轻儿郎还是得多历练一阵子,打仗可不是儿戏,哪能靠着长辈宠爱就胡来!” 张东流笑眯眯地问:“灵机,你说是不是啊?” 程令仪原本塞了一大口糕点准备慢慢嚼,谁知见到了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忘了嚼,鼓着嘴,眨巴着眼睛看着二人。 张东流装傻来羞辱萧琢,而萧琢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