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老妪回家后,萧琢让令仪自己画了个糖画。 马车上,程令仪举着自己手里的糖画欣赏,满眼的满意。 萧琢望着这七扭八歪的糖画,问:“你画的什么?” 程令仪神秘地问:“你猜猜。” 方才,她请糖画摊主让她亲自画一个。但画得太丑,萧琢猜不出来是什么畜生。 “猜对了有奖么?”他慵懒地倚靠在马车车壁上。 “有啊。”程令仪点点头。 “还真有?”萧琢来了兴致,盯着那糖画看了片刻,笃定地回答,“狗。” 程令仪一愣,随后捧腹大笑,眼泪花都笑出来了。 萧琢问:“怎么,我猜的不对?” 程令仪憋住了笑意,道:“我画的可是英、勇、威、猛的少将军。” 萧琢不服道:“这东西哪里像我?鼻子呢?嘴呢?” 程令仪得意道:“聪明人才能看出我的画写意不写形,你是笨瓜。” 萧琢突然抬手掐住了她的后脖颈,“所以少将军是小狗了?” 程令仪缩着脖子,“我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萧琢松了手,往后一仰,眼中满是笑意,“我要奖励。” 程令仪反抗:“你又没有猜中!我画的是少将军,你猜是小狗,除非你承认自己是小狗。” “行啊。”萧琢倒是厚脸皮,“我承认啊。” 他伸手,“奖励呢?” “回去再给你。”程令仪咬牙,气呼呼地咬了一口那“少将军”。 “你怎么把我头咬掉了。”萧琢握住糖画签子,把糖画往自己这边带,“这么恨我?” 程令仪道:“还给我!你不是不吃糖么?” 萧琢见她这副护食的模样,弯唇一笑,松了手,低声道了一句“小气”。 程令仪咬着糖,不想理他,转过身背对着他。 · 夏初,裴国牢狱里挤满了人。 昔日的王亲国戚,达官显贵,如今皆是一身囚衣,蓬头垢面地挤在牢狱里。 有人哭嚎,有人麻木,臭味熏天中,一阵肉香突然飘来。 众人已饿了许久,闻到肉香连忙趴去看,眼巴巴地等着狱卒放饭。 可是狱卒没有来。这肉香似乎也不是从大牢门口飘来的。 “这,这好像是从刑房传出来的……”有人哆嗦着说。 众人盯着刑房,一时间毛骨悚然。 刚刚有个犯人被提进去审问了。 如今的肉香…… 突然,刑房门被打开,白弋从里面走出,掸了掸衣上灰尘。 身边人连忙送上干净的帕子。 白弋擦干净手上的血,吩咐道:“丢出去喂狗吧。” “是。”侍从恭谨回答。 不多时,刑房里抬出个面目模糊的尸体,散发着的不是尸臭,而是炙肉的香气。 众人脸色泛白,有人受不住,转身呕吐起来。 这个大熙人,居然,居然把他们王室的贵族做成了炙肉…… 白弋听着耳边的呕吐声,扫了一眼恐惧至极的王室贵族们,心中涌出快感。 怕么?怕就对了。 他缓步走出大狱,迎面看见了骑马而来的萧巽。 白弋抬手一拜,“将军。” 萧巽神色有些复杂,问道:“方才抬走的,是你审问过的人?” 白弋笑道:“正是。” 萧巽早就听闻过白弋的声名。此人乃是酷吏,极其喜折磨犯人,手段之狠令人胆寒。 有人参过他毫无人道,但他有太监德濡庇护,毫不受影响,依旧我行我素。 后来,参他的那位御史,竟被三督阁查出收受贿赂,最终也被折磨死了。 萧巽当然明白白弋是个小人,但萧巽又暂时动不得此人,只能尽量不与他打交道。 也尽量不让萧琢得罪他。 萧巽十分明白自己小儿子的为人。 萧琢虽有着什么“小杀神”的名号,但与白弋这等心狠手辣之人完全不同。 他表面是个暴脾气,心高气傲,瞧着不好惹,内里却是个嫉恶如仇、正直宽厚的孩子——他儿时便比常人更有慈悲宽容之心,以至于曾被嘲笑“堂堂男儿怯懦不知怒”。 萧巽一直觉得萧琢其实根本不适合打仗,因为他会心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