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沤录》:“红墙绿瓦,惊鸿见仙,苍山负雪。” —— 程令仪又与太后说了会儿话,准备跟随萧岁宁离开。正巧此时,一名小宫女传了话过来,说国师沈琅镜奉圣命给太后送了些丹丸。 太后道:“叫国师留下东西,再替哀家送一送郡主和程夫人。” “是。”小宫女应声而去。 行礼告辞后,程令仪跟着萧岁宁走出太后寝宫。 她微微松了口气。 萧岁宁笑道:“令仪可是太拘谨了?” 程令仪低头羞赧一笑,道:“初入大熙皇宫,只觉得庄严宏伟,令仪未免有些害怕,叫夫人笑话了。” 她心里却想着,这破皇宫,一堆破人,相处起来麻烦至极,只叫人生厌。 还不如回家跟萧琢斗嘴来的快活——怎么想起他了。程令仪摇摇脑袋。 “夫人,郡主。” 一道声音传入耳畔,清如山泉,冷若霜雪。 程令仪应声抬头看去,一时间微微发愣。 面前的男子,一身珠白,雪领重叠,微微垂眼,远观若谪仙静立。 天下少有男子有如此天人之姿,柔而不阴,美而不妖,凤眸轻挑,薄唇冷清。 “微臣沈琅镜,见过郡主、夫人。”他双手一拜,满是疏离感。 程令仪一时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向着他颔首。 “有劳国师了。”萧岁宁笑道。 程令仪与萧岁宁走在前面,沈琅镜带着两名小内侍走在后面,护送她们离宫。 不知为何,在这初夏暑热将现的时候,令仪竟能在一个男子身上感觉到苍山负雪之凉意。 · 公主府。 院中小石桌边,萧琢百无聊赖地抛着杯子。 等了许久后,元玉狩才进了院子,坐在他面前。 “惊台说你寻我,何事?”她蹙着眉,似乎很不嫌浪费时间。 萧琢也不寒暄,直接从怀中摸出一个小木偶,放在桌上。 “这是我十岁时,公主您亲手为我雕刻的生辰礼。”萧琢的手指点了点那个小木偶。 元玉狩问:“如何?” “巧的是,前段时间,我在另一个人手里,看见了个一模一样的麒麟木偶。” 元玉狩倒茶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道:“令仪竟将那东西给你看了?” 萧琢有些意外,还以为她要遮掩一番,没想到她直接说了。 “你就是令仪所说的那位宫女姊姊?”萧琢道,“可是那个时候,你不是去南疆巡视的么?怎么跑去裴王宫了?还有,令仪为何没认出来你?” 元玉狩简明扼要回答:“奉圣命潜伏裴宫,监察白弋行事。本宫当时易容了。” 原来如此…… “那你为何不与令仪相认?”萧琢忍不住问,“她一直在找你,在尾山冒死救我,就是因为我说了一句,我可能知道你的下落。” 元玉狩捏着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原是如此。本宫先前还疑惑,为何令仪能为你出生入死,原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本宫。” 萧琢一噎,心中泛起一阵不爽。随后,他又轻笑一声,道:“那公主猜,若我现在将你不愿与她相认的事情告诉她,她又当如何?” 元玉狩搁下茶杯,冷冷地看着他,“本宫与她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既如此,我与她的事也与你无关。她既要问我你的下落,我只能如实说,届时她如何对公主你,可就说不……” 萧琢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一根灵力化成的赤色凤翎抵着他的脖颈。 他微微仰头,目光中露出几分危险。“公主,先前兵败尾山是我之过,你当众斥责,我且认下。如今一言不合就伤人,真当我不敢动手么!” 话音刚落,一道强悍汹涌的灵力瞬时碾碎那根凤翎,萧琢手中化出一柄弯刀,刀锋极快地划过她的眼前。 元玉狩脚尖轻力,往后避退,同时手中化出长鞭,一甩一勾,制住了他的弯刀。 灵力相撞而散,有如飓风四去,惊动方圆数十里人家。 林惊台本在暗处静静观望,此时走出来,轻笑一声道:“二位若真想打,不妨放出灵体,打个痛快。只是凤凰与麒麟相战,恐怕要毁了半个武阴城吧?” 元玉狩冷笑一声,收了长鞭,萧琢也收了弯刀,灵气散去,一切重归平静。 “你如何知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