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顶,皮肤,扰得人又冷又痛。 耐心被耗尽,延陵渺暗自叹气,快步回到苏南烛面前,拉起她手臂,扶着她爬上后背。 “抓稳了。”话音刚落,他施展轻功,脚步轻盈,似千万重影铺陈开去。 他们运气不错,前方便有一处隐蔽山洞。 洞外有茂密的灌木与半人高的杂草作遮掩,加上重重叠叠的雨幕,若不是延陵渺依风辨位,根本无法发现。 延陵渺在附近捡起一些半干的细枝,粗略生起篝火,用以驱赶猛兽。 他有内力护体,雨水才沾上衣袍,就被顷刻驱散,如今浑身干爽,犹自端方。苏南烛却是狼狈不堪,从头到脚湿了个透,长发湿淋淋搭在肩上,雨水沿着栗色的发尾不断往下滴。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 良久,苏南烛抬手支颐,盯着篝火内频频抖动的橙黄火焰,颓然长叹:“这下好了,不仅轿子没了,你的解药,也没了。” 言下之意,他的毒解不了了。 今日是第七日,待服下最后一剂解药,祭魂草之毒就能被彻底清除。无奈时运不济,在这紧要关头,同时碰上天灾人祸,导致两人被困深山。 可谓一夕遭难,功败垂成。 她的宝贝佩囊在坠崖时脱身,不知落到了何处。 佩囊里都是她在残摩药柜里费心搜罗的好东西,江湖难觅,千金难求。她还盼着往后能在紧要关头派上大用场呢。 如今全没了。 想到此处,苏南烛越发觉得委屈,耷拉着脑袋,捡起地上的细枝,闷闷拨弄那团羸弱的火苗。 延陵渺默然半晌,终是道:“罢了,无……” “妨”字还未出口,他神色突变,蓦地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入火中,火舌陡然惊颤,“噼啪”一声,又归于平静。 苏南烛被吓得一激灵,慌忙丢开树枝,拽过他手腕,仔细号脉。 脉象之下暗流愈烈,和他护体的内息相冲,致血气翻涌,迟迟不能平。 想来是此前动用了内力,唤醒了祭魂草的毒性。 “毒发虽猛烈,但还不至伤及性命,只是……”她收回细指,严肃道:“此毒不解,再调动内息,怕会有所阻滞。” 眼下与侍女们走散,他无法动武,她没了毒药傍身,两个弱躯病体,若再遇到潜行傀,怕是凶多吉少。 难得死里逃生,就绝不能坐以待毙。 看着延陵渺有些苍白的俊容,苏南烛咬咬牙,艰难起身。 “你往哪去?” “给你找解药。” 延陵渺压下口中的腥气,抬眼看她:“天气如此恶劣,你腿上亦有伤,怎么找?” “不碍事。”苏南烛扶着滑腻潮湿的石壁,小心翼翼往洞口挪,“别的不说,我辨别药草的眼神可是顶顶好,附近有几味药草,如今恰好用得上。” 说着,人已经移动至洞口,稍稍俯身,娇小人影便没入杂草从中。 “我有一道良方,从前旁人千金相求也不曾用过,而今事出紧急,也只能便宜你了。”她在杂草中埋头翻找,摘下几株长有黄花的异草,口中絮絮念叨。 声音极小,仿佛自言自语。 延陵渺听得清楚,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无功不受禄,姑娘这副良方,在下恐难消受。” “……我不多收你诊金,权当报答方才的救命之恩了。” 苏南烛的声音比方才远了些,隔着滴答雨声,不大听得真切。 “只是距离商禹还有些路程,也不知……”话到此处,她故意顿住。 “在下既答应送苏神医到商禹,定会说到做到。” 草中人影稍顿,话中难掩不屑:“我们与你的侍女走散,若碰上刺客,公子有把握全身而退?” 延陵渺唇角弧度愈深,语气却是云淡风轻:“只要苏姑娘不拖后腿便可。” …… 似被他的回答呛住,良久,听得她愤愤道:“石公子若真如此厉害,就不会选择藏在轿中,以至于被刺客逼到如今境地。” “若当真遇上他们,公子……怕也是不能退的。” 前方草叶沙沙声响了一阵,密密匝匝的野丛倏而分开,从中探出一个脑袋。 苏南烛攥着几株药草,缓缓挪回到火堆前。 她扯开沾了雨水的前裙,将草药细细掰碎,熟稔地包裹起来,两掌相合,用力揉搓着。 洞中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只余她手掌与布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