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烛凑到风休身边，小声嘀咕：“他对长明宗以外的人，都是这么……道貌岸然的？” 风休吃着酥山，连连摇头：“从前不是，许是年纪大了，人也变得更阴险了。” 眼前的冰碗被挪开，延陵渺的声音凉凉飘过头顶：“我及冠不久，耳目亦是一流。” 两人自知理亏，适时闭上嘴。 紧接着，各门派掌门逐一到场，待众人悉数落座，千重鼓声响起，鸿蒙会正式开始。 今日初选，一众侠士在斗武台上分场比武，身形翻腾，刀剑相碰，蔚为壮观。 木湘所在的斗武台离主悬榭较远，苏南烛费力朝远处看，也只能辨出模糊人影，不免沮丧。 她两手支颐，问延陵渺：“你说，木湘能赢吗？” 她见过木湘与雷祎对峙，短短几招，实在很难分辨出高低。 “长明宗弟子不会在初选落败。”见她耷拉着眉，又道：“过两日会进入次选，届时，你便能见到她实力。” 许是此次的初选双方实力悬殊，鸿蒙会第一日，竟少有缠斗，才过晌午，初选便宣告结束。 难得武林齐聚，众人兴致高昂，久久仍未离去。 苏南烛腹内早已鼓声频频，延陵渺有所察觉，同诸位长辈拜别，便带着众人离开。 走出霁王宫，一行人沿着细长平整的窄道缓缓前行。 密密匝匝的黄叶顺着延伸的枝丫潜出宫墙，延陵渺生得高，移步间，发冠触及细枝，抖落几片，恰好掉到苏南烛头上。 苏南烛正和得胜归来的木湘聊得火热，忽被黄叶遮住了眼帘，刚一拂开，就觑见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她愤愤丢下落叶，小跑几步，越到延陵渺前头。 穿过窄道，进入车水马龙的宣正大街，走至半途，身后几人突然沉了脸色。 “阿渺。” “我知道。” 风休凑到他耳边，才开口，被延陵渺低声打断。 “察觉不到杀气，静观其变便是。” 前方，木湘正和苏南烛在担子前挑李子，也似察觉到了什么，倏而转过身去。 “怎么了？”见她动作蓦地顿住，苏南烛有些莫名，才想细问，却见延陵渺走上前，也跟着气定神闲的挑选起来。 “爱吃李子？” 苏南烛回过神，摇头道：“没吃过。” “那多买些，说不准你吃过了，就会日日想着呢。”木湘的目光在鲜红的李子堆里徘徊，瞅了瞅一旁的延陵渺，小声评价：“师叔，你挑的不太好。” “哪里不好？”延陵渺抛了抛手上的李子，侧头睨她。 苏南烛搭腔：“太小了，摸着也没熟。” “你都没吃过，怎知它如何算是熟了。” 强词夺理。 苏南烛撇撇嘴，由得他去。 反正是大家伙一起吃的，挑的酸了，让给风休便是。 他们边走边逛，小半时辰才回到逸和居。 “你们先上去。” 延陵渺发话，众人不敢有违，带着满脸疑惑的苏南烛上楼去。 晌午已过，客栈内闲客甚少，他独立于前庭正中，长身鹤立，眉目低垂，叫人难辨心绪。 前方隔扇门晃动，延陵渺神色一凛，掌心猝然翻转，掌风裹挟浑厚的内息一击拍向身前的方桌，其上的木筷从竹筒中跃起，紧接着黛色长袖一翻，拨动其中，木筷随着气劲破空而去，划过来者鬓发，“噗嗤”几声，将他的衣领、袖袍紧紧钉在门板上。 见有人突然动手，本就冷清的前庭瞬时陷入静寂。 来者脚步被阻，低头见袖袍被木筷戳破，落下一声轻叹。 “阁下跟了一路，究竟有何图谋？”延陵渺眼帘微抬，沉着与之对视。 “图谋不敢，只是见公子的同伴中有一位似曾相识，心中惴惴，想上前确认一二。”对方费力将插入门板的木筷拔出，抖了抖衣袍，拱手作揖道。 “可确认了？”他眸色幽暗，重新落回竹筒内的木筷亦在焦躁地抖动，似蓄势待发，随时要朝他攻去。 对方眉头一皱，正待开口，听得楼上传来一声轻唤：“凌杉……哥哥？” 转过头，见苏南烛站在木栏边，眸光惊颤，似噙了泪。 眼前男子一袭青布襕衫，浅缟发带轻扬，划过温和隽秀的眉眼，携清风而来。 听见呼唤，男子微微一笑，视线直直落在苏南烛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