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倒是想知道,这群瘟神,他巴不得一早便给人送走。甚至于在得知他们来此目的是为了“讨回”那所谓“家财”时,还不惜从自己钱袋掏出来补给他们,可奈何,纵他搬出全部家底也填不满这个“钱窟窿”。 眼睁睁地,只有与他们同流合污,一起谋划了这场“李家庄惨案”。念及此,易三戈心中早已悔恨莫及。当初定下之时,此番目的明明只有冯石溪一人,可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像是不受控制般。 一个个的,李家庄,花家村,孙县丞,县衙一干人等全部被卷入进来。最后终于捆得冯石溪,可谁知还顺带抓了个新县令! 如此胆大包天,他想不通闵良之所图到底为何? “三哥勿要动气,我等弟兄对三哥那是绝无疑心,闵良之所问,便是想从三哥口中打听一下冯石溪此人如何,若是能得其‘三寸’之处,这钱财所有,还怕他不老实交待么?” 一阵和风袭来,吹散了易三戈满头愁思,闵良之那张熟悉的和蔼笑脸,赫然再凑到他面前来。在听到“钱财”二字从这厮嘴里吐出来时,他青肿的脸皮有些微微抽动。 要说这一群被撺掇的蠢货是为了谋财而来,他是相信的,可放到闵良之身上,那是绝对不可能! 白眼一翻,易三戈仰头一撇,道: “良之兄想知道冯石溪此人,尽可出去打听打听。在这沣县之中,无人不知,冯石溪冯大县令,对上敬而不媚之,对下严而不苛之,对民慈而不溺之。浩然一身正气,唯利民生是以正道,此腔赤诚之真心,沣县上下皆然有目共睹之。” 像是唱着顺口溜,易三戈摇晃着大脑袋,嘴皮子上下一翻,一晃眼的功夫,便洒下了一大滩的唾沫子。 闵良之依旧笑脸相迎,不在乎地擦掉了脸上飞沫。 “驴粪蛋子表面光,摆着明面上的东西,大伙都知道。可三哥是深入到这堆‘粪石’中的,见得总也比我们这些外人多多了,三哥你说呢?” 忽略掉易三戈的敷衍态度,闵良之客客气气地送上一团和声。 易三戈态度不见软和,竖眼回道:“良之兄也道易三戈入了这堆‘粪石’,那也该知晓这里面深藏之污秽何其深厚,身若稍不注意便会溺毙在其中,还谈什么睁眼见识,从栽入的那一刻起,耳目口鼻早已被堵得死死了!” 血色小缝瞪起,此番言下不留一丝情面,便是摆明了易三戈的态度。要想从他身上得知冯石溪半点,那是上天入地,没门的事儿! 众人一脸悻悻然,对此是也不强求。 虽不悦易三戈的强硬态势,但毕竟是他们出言在先,惹得了不痛快自是不好发作。 再看他们这位“好大哥”从始自终一副温温笑颜,那他们便更没得理由了! 闵良之笑眯了眼,露出几颗尖牙黄齿。 此副乐呵模样他倒还真不是装的,他要的便是易三戈这副刚强性子,这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莽愣子易三戈嘛! 前头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性情一时失常在所难免,可那会子都过去多久了,一夜彻谈之下,他就不信易三戈还是那副悲声切切模样。还学着他的模样,他什么德性?易三戈又是什么德性?当初若非捏住了易三戈命中要柄,便是拿刀架在此人脖子上,这人都不会同意与他一起谋事。 二人原就是最“熟悉”的敌人,又是最“亲密”的火伴,可以说两人对对方性子都深知不疑,人出了一丝岔子都甭想瞒过去! 收了收尖牙,闵良之笑道:“终局已定,反正冯石溪也落到我们手中了,弟兄们也不差那么一时半会儿,没必要为点子小事伤了和气。我等一行能顺利进入沣县,这一切少不得三哥背后出手相助,如今事已了,接下来的路,还得有请三哥继续带着弟兄们呐!” “大哥所言极是,而且若非有三哥相证,我与各位兄弟断不能相信那钱竟真是沦落到冯石溪这个伪君子手中!情急之致,此中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易三哥多多包涵。” 沈南拱手出面,话里推心置腹之样,简直正到了闵良之心坎子上!一群白痴里,总算能挑出个像样的来,他能不高兴么? 易三戈宽肩一耸,慢慢卸下了强硬作势,好话歹话都让这群蠢货占尽了,没理也能厚脸皮地贴上来,他又能说些什么? 斜眼一转,正巧与撞进檐下的金光对上,易三戈忽然便松了气儿。 见其火气熄下,闵良之也不管易三戈心头是何滋味,笑弯了腰,上赶着道: “三哥快行坐下,仔细身上伤口,你若倒了,那我们这条船恐怕便真失了方向,弟兄们全军覆没不说,最后还得连累九郎与疾生啊!” 如唱大戏般,闵良之掐着声儿贴心朝人送去,若是除去话下的威胁意思,看他面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