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洲失守,墨隽将军与燕笙郡主双双战死的消息终于传到了这个萎糜的帝君耳里。燕帝在听到外面群臣乱哄哄的争吵声时还搂着新纳的才人戚氏沉醉在温柔乡中。日日糜烂的生活早已抽干了他的精力以及他的雄图。当他得知自己的堂妹也死在了那场护国战争中时,他那呆滞的双目才放出了如狼一般的狠厉目光,可也只是一瞬,便又归于暗淡。他迅速派墨凌调集军队,去灵江驻守,务必要扼住敌军侵略的步伐。墨凌迅速地集结了周围几个城市的部队向灵江进发,可仓促之间也只凑了不到三万人,其中不少还是从来没上过战场的农民。 这边,炎坤审时度势,只派了一支不到一千人的队伍驻守檀洲,其余的全部涌向灵江,势必要横渡灵江直捣燕朝大都。两支军队都将粮草辎重压在最后面,轻装简行,这比的就是时间。 炎军所过州县无不望风而降,竟只有半月就到达了灵江对岸。此时墨凌已在这等候了三天,两军沿江对峙战事一触即发。既然要渡江势必要找船,可是炎军士兵寻了整整一天连一条船也没见到。这墨凌不愧为墨隽的父亲兼师傅,三天时间不仅把周围百姓的船只都收罗了过去,还在对岸摆下了那么大的阵仗。只怕炎军都要殒身灵江了吧。 依照以往的经验,墨凌认为炎军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强行过江,毕竟炎军的粮草都从大漠里运来,战事拖得越久,战线拉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利,只有速战速决才是上策。可这几天过去了对岸只是一直在挑衅,却没有实质性的进攻。一些燕军都受不了对方的谩骂,纷纷希望主帅准许他们杀过江去。可是墨凌不同意,他认为这是敌军的激将法。战又不战,燕军士兵也只能隔江大骂,什么污秽的词都出来了。这两支军队一连几天都是隔江对骂,像唱山歌一般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墨凌望着对岸总觉得事情没那般简单,那个炎坤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没等他想明白,朝廷就派了王士这个大阉贼来传圣旨。 王士这几年吃得肚子浑圆,走起路来那肉一巅一巅的,别提有多恶心了。他一进军帐,就张狂地说道:“墨将军呢?还不率众出来接旨?” 顿时下面就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将领,墨凌跪在了最前面,每个人都既恭敬又姑疑地等待他说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墨凌将军率余部速速归顺北漠,不得抵抗,如有违此令者,斩!钦此!”王太监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完后盯着底下一脸震惊的墨凌又道:“墨将军你想抗旨么?还不快接!”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斗胆问一句,如今两军对峙为何要我们投降?” “墨将军恐怕还不知吧,炎将军奇袭大都,皇上已经归顺北漠了。将军还是早早返回大都,莫要在此耽搁了。” “什么!”底下的所有人都疾呼出声,这是怎么回事?炎坤已经到大都了?那对岸又是谁领导的?他们每天都还能见到“炎坤”在对岸颐指气使呢。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震惊与不甘。这样就窝囊地降了,他们还算军人么? 原来炎坤本来就是燕朝人,对这里的地形自然了如指掌。他故意让大部队一路向着灵江进发。自己却带着一支只有千人的步兵进入断山山脉急行军。遇山开路,遇水叠桥,根本没过灵江,他们只是绕过去了。 也无怪墨凌疏忽,断山之所以称为断山就是因为地势险峻,悬崖峭壁数不胜数。这一路去往大都,炎军根本无法骑马,他们身上要系着牢固的绳子沿着悬崖峭壁攀上攀下,那是连古猿都很难上去的地方。所以没有人会想到炎军会选择那么一条凶险的路,但他们成功了! 当炎军犹如天降包围住燕大都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燕帝被炎军的突然出现吓破了胆,他竟将自己的儿子捆绑着送出城表示投降。然后又率留在大都的所有官员一起出城迎接到来的炎军。炎坤骑着马高傲地踏进这座城池,轻蔑地望着那些一脸谄媚的燕朝人。他想不明白自己的祖先怎么会辅佐了这么一群没用的帝王。他也想不明白墨隽和那些死守城池的将士怎么会为这烂到骨子里的王朝死战。 这边,跪在地下的将领迅速分成了两派,一派主降,一派誓不降敌。墨凌呆呆地跪在那,他的儿子儿媳战死,孙子在乱军中失去踪迹他都没有失望。可此时他失望了,但长久的被忠义思想的腐蚀,他不敢也不想把矛头指向燕帝。他只能把这一切归咎于引兵攻入的炎坤和眼前这个作威作福的阉臣。可毕竟王士是皇帝派来的,他不能拿他怎么样。戎马一生的将军感到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的焰焰大火。 “请陛下恕罪,微臣恕难从命!王大人还请回吧!”墨凌威严地说道。 “你要抗旨!墨凌……”可还没等他说完就看到墨凌眼里的腾腾怒火以及不少将领抽出的闪着冷光的兵器。他咽下了剩下的话急忙仓皇地骑马逃回去了,因为害怕有几次都脱蹬,上了几次才坐稳。 经此一事大家都知道了墨凌是誓死一战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