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两人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不像后面的家眷们哭声震天。 而百里二爷百里珏则站在右侧,也身着素缟,单手置于腰间,见来人,便鞠躬示意。 几人上了炷香,程晚拍了拍百里丰的肩膀,说了声节哀,便率先离开了大堂。 她被这压抑的氛围弄的是在喘不过气。 却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同身受,是不是自己其实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自己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不敢再想。 院子里安静如斯,甚至连平常鸣叫的鸟儿可能都在此时感受到了莫大的悲伤而噤声止啼。 花草也因为无人顾及,而全都蔫蔫的,毫无生气。 不知不觉,便踱步到了后院。 这院子布置的清新淡雅,独一颗银杏装点,如今正是银杏成熟之际,银杏叶黄绿交加,已有敏感的叶子感知到秋天的步伐,早一步落下。 本该是美好的季节,如今再看却是萧条的很。 程晚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正欲离开,脚上好像踩到了一块硬物。 她定睛一看,那是叶东篱的五色石,和众多地面的鹅软石杂乱交错在一起,许是无意间遗落至此。 五彩石蒙了尘,每颗石头都雾蒙蒙的,程晚掸了掸灰,随手揣进了兜里。 耽搁了太久,已临近午时,本想去大门和众人汇合,看到苏暮一人立在正厅门前,进退两难。 程晚悄声问道:“这么了这是?” 苏暮让了个身位,用眼神示意程晚,看正厅。 那几位白发苍苍、年事已高的老人,程晚见过一面,是百里家中的族老们。 此刻,他们正立在灵前,百里芸背对着站在他们身前,似乎是在和他们对峙。 谢衣和叶东篱立于百里丰两侧。 百里丰依旧跪在地上,只是一只手死死的护住另一只手,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恨意。 程晚不明所以,但是叶东篱和谢衣都在里面,自己则和苏暮一般,立在门前,观望着里面发生的事情。 “各位族老,百里家的传统向来都是传嫡不传次,如今我父亲临终前,将这族中信物交予我弟弟,便是对他的认可。” 紧接着,百里芸讥笑道:“况且,族老们向来不问世事,从前百里家濒危之际,都未曾出面,故请各位族老安心颐养天年,静等分红。” 这几位族老被气得不轻,站在中间的那位似乎是地位最高的,直接破口大骂:“这里哪里轮的到你说话!身为女儿家,整天不着家,谁知道在外面做什么……” 叶东篱也是个能动手绝不动嘴的主,直接抽出身侧的剑抵在那人脖子前。 与此同时,百里二爷身边的随侍也举剑对着叶东篱。 之前跪在一旁的其他家眷,见到这阵势,早就抱团躲在了一边,其余人则立刻警戒起来,生怕真的动手,殃及到自己。 程晚见势不妙,本要上前,被苏暮拦下了。 “不应该是你出面。” 程晚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想激一激那位沉默中的小兽。 她后退一步,轻微的叹了口气,不免担忧。 叶东篱的剑紧紧逼喉,谢衣也有出手之势,就在场面即将控制不住的时候,百里丰用沙哑的声音缓慢的开口:“能别打扰我父亲的清净吗,你们无非就是要这戒指,要掌家,给你们便是。” 说罢,摩挲着摘下了手上的戒指,往中间一丢,直接滚到了角落。 “哎哟,这么贵重的戒指,怎么能丢在地上哦!”另一位佝偻着背的族老嘴上一直念叨着“祖宗莫怪,祖宗莫怪”,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叶东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收了剑,拔腿就走。 各自散场,最后正厅里只剩下百里丰和百里芸两姐弟。 其后两天,便是徐家到百里府退亲的消息,再次传遍枫城,都言,百里小公子是一外强中干的窝囊废,语句之恶劣,让人平生闷气。 程晚这两日也过得不好,之前还因为自己和百里家多少攀点关系,前来闹事的人也算收敛,自从百里家易了主,这帮人就秉着不把程晚赶出去不罢休的势头。 枫城府尹在苏暮的威压下,频频去光明讼师所找他们的老板提点,可对方是态度极好,却依旧死性不改,也找不出错处,只能作罢。 而程晚的事情一天不能解决,他也便不能安心去查矿石的后续,遂一大早,直奔光明讼师所,去会会那老板。 光明讼师所坐落于西街,在众多庄严的衙门建筑群中,略显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