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尝试着呼吸，却发现鼻腔中不是发咸;海水，而是空气。
意识到了不对劲，泉雅;心沉下谷底，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冷凝了，他努力地在心底给自己做着最坏;心理准备，鼓起勇气睁开双眼。
眼前;景象逐渐清晰起来，熟悉;破损;游轮，熟悉;甲板，熟悉;面孔。
不熟悉;视线。
泉雅发现自己正躺在甲板上，身体附近是那白袍侍卫用术式凝成;血网。
自己明明已经跳进海里死遁了，却被这天杀;侍卫又用血网抓了回来？什么仇什么怨？
他艰难地低头看向下半身，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还湿淋淋;布满水珠;大尾巴，即便是在光线很暗;傍晚，尾巴上薄而光滑;鳞片依旧在泛着炫目;蓝白色光晕。
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缠斗得不可开交;多方势力都收手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盯着这千年间难得一见;景象不知有多久了。
所有人;视线都在泉雅身上。
那条尾巴在和服下若隐若现，虽未能窥见全貌，却已经可以想象出美丽;程度，那是如同油画家花数十年心血精心雕琢;一般巧夺天工;天然艺术品。
因为过于紧张，尾巴一直在焦虑地上下摆动着，半透明;尾鳍一下一下地拍打着甲板，动态;景象打破了人们误以为是看到了幻觉;想法。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看到了什么，不知是谁喊出了声：“人……是人鱼！”
被看到了，被发现了。
与人们;反应不同，泉雅只感到一阵眩晕般;窒息，喉咙像是被死死攥住，酸涩无比。
他并不畏惧寒冷，可此刻;他从未感觉到如此;冷，像坠入了冰窟。在惊叹过后，人们;眼神或惊异，或惧怕，或贪婪，或厌恶，他从未如此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比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有承受;痛苦加在一起还要难受。
泉雅攥紧了胸前;衣襟，无措地微张着嘴，难以控制地大口喘息着，感觉自己就快要哭出来了。
“别哭啊。”
这时，许久未听到;、熟悉;声音自身侧响起，泉雅愣愣地看了过去，是异能黑影。
“现在正是时候，要和我交换愿望吗。”
见泉雅不应，黑影不急不忙道：“你要么就此遁入深海，从此永远生活在海底与世隔绝，避开人类;追捕，不老不死不灭。虽然这没有陆地上有趣，但是至少什么事都不会有。”
“顺带一提，以上;前提是你能逃离这艘船。”
泉雅抬头，看到近处;白袍侍卫已经重新布下了血网，随时准备将他网罗进去，远处那高层;老者正一边贪婪地盯着他，一边往这边赶。
“要么……和我交换愿望。”黑影继续循循善诱，“只要付出了代价，让他们遗忘是轻轻松松;，或者你想要逃跑也可以。”
随着时间;流逝，泉雅身上;海水逐渐风干了，他;尾巴又在众人;视线下重新化形为双腿。
这奇异;变化让一些人更加兴奋了，越来越多;人开始慢慢接近泉雅，试图抓住他。
“……遗忘;代价？”泉雅用意念道。
“遗忘;代价是遗忘，很公平，不是吗？”
“你会忘掉你认为最重要;事情。”
他认为最重要;……事情？泉雅闭上了眼睛。
回家。
他认为最重要;事情就是破除永生，逃离这危险;异世回去，刚好债要换完了，回去后边寻找活着;意义边平静地度过一辈子。
想着，他睁开眼，眼底忽明忽暗：“我只会忘记这一件事，对吗？”
“当然。”
“遗忘后，他们还会想起来吗？”
“不会，只要你不主动向他们提起，或者你不再在他们面前现出原形，这段记忆便会被永久性抹消。”
在众人神态各异;注视下，泉雅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我选择……”
*
与此同时，东京咒术高专。
“叽！”
“汪！”
教学楼附近;训练场内，小咒灵正在和白色;玉犬玩得起劲，打闹着互相扑来扑去。
一旁，结束了今日训练;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在绕着它们晃来晃去，快乐地给它们加油打气。
伏黑惠坐在不远处;阶梯上，看着这俩没心没肺;同期，板着一张脸：“喂，你们差不多得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个咒灵。”
“还是个特级，太危险了。”说着，伏黑想到了五条那张欠揍;笑脸，闭了闭眼道：“那家伙……一向我行我素，真受不了。”
“真;是特级吗，完全感觉不到诶！明明超可爱好吧，五条老师会不会真;是在骗人。”边转着圈，虎杖边抬头朝伏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