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凝坐了许久,线都没有穿好,她几乎用了半个时辰,才完成穿针引线这一步。 她就是不喜欢女红,做公主的时候她就没有毅力,她那时的作品都是旁人代劳,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而且她都还未给自己的父母补过衣服,如今竟要给这可恨的苏兰承补衣服,宋千凝甚是不爽,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好线,接下来便是缝补。 半日之后,宋千凝默默地鼓捣着手里的斗篷。 她每一针都是随便开弓的,扎到哪便是哪,没头没尾,乱七八糟。 待她将缝补好的斗篷拿去交差,苏兰承简易看了眼,起初还认为她缝得不错。 可当他翻到斗篷里面,看到她缝的纹路、那线的分布,他本来还含着满意的眉眼,这一刻便被一团乌云笼罩。 “谁教你这样缝衣服的?” “我我……我怎么记得?” “你这歪七扭八的是何物?” “线啊!能缝好不就好了,还管线是不是歪的?反正翻过去就看不到了。” 苏兰承听后想吐血,看她缝的那一坨屎,他的面色一刹那便沉了下去。 他这斗篷的这一部分算是毁了,苏兰承理了理斗篷,厚实的肩背靠在圈椅上,神色静得可怕。 “这狐皮大衣可是价值不菲,被你这么轻易毁了,你得赔钱。” 苏兰承说得轻巧,但宋千凝便不乐意了。 什么不菲的狐皮大衣,这种料子的斗篷她柜子里一甩一堆,哪有他说得这么珍贵,还要她赔钱? 再说了,她才没钱呢。 “我没钱,赔不了。” 宋千凝实话实说,倒是理直气壮。 苏兰承抬眸看她,心想这丫头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没钱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就自己想办法,这条狐皮大衣价值千两,如今你毁了这一部分,那我便算你五百两。” “什么?!这么一个破衣你要我还你五百两?你会不会算数啊?!” 宋千凝一激动,开口便毫不客气。 苏兰承眯着眼睛,看她的眼神愈发深邃。 宋千凝满不情愿,还很懊恼。 但看到苏兰承看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凉意,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凶了点。 “我、我没钱……进鹤云轩之前,我打坏了府上很多值钱的东西,每月的月银几乎拿去抵债了。” 宋千凝垂下头颅,声音也没有前面那么大了。 “那你自己想办法凑钱,没有时限,何时凑足了,咱们便结了这笔账。” 苏兰承将那斗篷给她,吩咐她拿去收好,自己则拿起方才看到一半的书,继续翻阅。 宋千凝接过斗篷,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心迹。 然后一转身,她愤怒的情绪暴露无遗。 可宋千凝也很无奈,只好自认倒霉。 这两日,宋千凝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涨,赔偿的事弄得她焦头烂额。 换是以前的她,五百两不过是小数目,她随便一个珠宝首饰都不止这个价。 苏兰承不在的时候,她时而发呆,想着自己要能回宫,便能凑到钱了。 宋千凝望着鹤云轩的一切,这院子里不乏值钱之物,却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 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双手撑着脸颊,一整日都愁眉苦脸。 “好了好了,我便在鹤云轩等兰承回来,不用伺候了,你们都下去吧。” “可是……” “不必担心,你们公子回来若要怪罪,我会帮你们解释的,啊,下去吧。” 院外忽然传来两个人的声音,宋千凝认得其中一人,是苏府的总管事。 而另一个人,听上去是一个年轻男子。 但宋千凝没有印象,她应该没有见过这个人。 “春花——春花——” “来了——” 朴大总管往鹤云轩里喊了一声,宋千凝听到后,立即跑过来。 “大总管……您找我?” “这位是高公子,是咱们公子的至交,你可得好好伺候,别怠慢了高公子。” 宋千凝回应大总管之前,轻轻瞥了那男子一眼,再回道:“是,奴婢记住了。” “哟,兰承院里居然有婢女了,啧啧啧,不简单啊……” 高长仲打量着眼前的宋千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