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做主吗?”青月忽然提议道。 之前在西北的时候,陈将军待她们极好,甚至还贴心地替她们武婢开了一块儿营地,以方便她们生活起居。 “西北军如今毕竟已经不是冯大将军的直属军队了,再者说,他年纪大了,这事儿又涉及党派之争,很麻烦。就算说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烦恼罢了。”越葭摇头否定道。 平常时日,地方军虽无法满饷,但至少也会发个六七成。西北军驻守屯田的环境恶劣不说,连军饷也只能拿到两三成左右,足足少了一倍有余。 “唉,自从那次大旱后,国库便一直不充盈,连左都督报都没用。更逞论郡主一直不肯接手西北守卫军,他们这些年又着实没什么存在感,自然是人人可欺。”青月叹口气,她偷偷地瞄着越葭的神色,声音有些低。 她既想为陈将军鸣不平,但又十分理解越葭的处境,所以说这话时没什么底气。 越葭听完后,便一直很沉默,周围又静得发慌。 青月不免有些懊恼,她赶忙解释道:“郡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西北军往日里一直是越家军,郡公大人走了以后,又是苏侍中在领军。郡主明明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何不试一试呢?” “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越葭垂眸背对着青月,摆了摆手。 青月还想解释一下,可又怕再次说错了话,便只好离开了。 越葭绕着院子走了一会儿,然后在飞来椅上无意识地呆坐着,看着有些颓。 大概是觉得不舒服,她又躺下来。 即便椅子不够长,头只能向后仰着,她也不曾管过。 一种滞空,气血倒流的眩晕感传遍全身。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思绪万千又杂乱无章。面对纷至沓来又有些光怪陆离的离奇画面,她不禁有些手足无措,浑身发冷。 可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又如同置身于柔软且不真实的云朵之上,似乎一不留神,她就会从群山之巅跌落,摔得血肉模糊,尸骨无存。可场景的如梦似幻却又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她慢慢放下戒备,甚至开始幻想自己一辈子屹立于云端之上,好不风光。 可渐渐地,越葭的表情逐渐转变成了痛苦,她似有噩鬼缠身般抖动了几下。 魔幻的画面中,无数张嘴嘶吼着,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不知从何处伸出来的手不停攀扯着,想要将她拉下山巅。往日里不绝于耳的谆谆教导也瞬间转变为嗤笑声,它们如附骨之疽般紧紧环绕周身,不肯离去。 这时,云端之上也长出黑黝黝的大洞,瞬间将她全部吞没,不留一点儿痕迹。 不可名状的恐惧充斥于脑海,就此,她跌入深渊。 忽然,她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厚实安稳,恍若有一只手坚定不移地将她从那扭曲,万恶肮脏的深渊之中拉了出来。 秦止托起越葭悬空充血的脑袋,见她羽睫轻颤,好久才惊恐地睁开眼睛。 越葭怔了好久,由于长时间的脑部充血,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使得她无法辨认出眼前的人。 秦止坐到她身边,将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后又伸手合上她的眼睛。 宽厚的大掌遮去忧思,虽同样遮天蔽日,但却不同于深渊的阴冷。他留下的那一隅黑暗,是宁静且温暖的。 越葭没有反抗,慢慢放松下来。 片刻后,手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慢慢的,脸上充血的潮红也随着时间渐渐消了下去。 秦止还当是睡着了,他抬起手想看一看,结果却发现越葭不仅睁着眼睛且目光灼灼。 “我以为你睡着了。”他轻柔地将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越葭眨了眨眼,似乎是有些不太能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她捂着眼睛,解释道:“想睡来着,但是睡不着。” “刚刚在想什么?”秦止问道。 “思考人生,算算自己还能活几天。”语气悠然,带着些许嘲弄。 说罢,越葭作势要起来,秦止在后面扶着。她靠在支撑游廊的柱子上,然后问道:“你是为着我送去的人来得吧?” “不是。”秦止摇了摇头。 “嗯?”越葭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两眼,“那是怎么了?” “西厢房能给我留着吗?”秦止注视着她,语气里带了些许哀求。 越葭愣了一瞬,她道:“当然可以,只要你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但秦止神情还是有些低落,“我不想离开,其实是怕我这一走,你就会忘了我。” 皇帝下了旨,他就算再不想搬也得搬。越葭的处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