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未成蛟,就依旧是妖。” 沈槐安手持却邪,猛然抬手一挽剑花,已经恢复光华的锋利剑刃划过一道弧光,原本高昂头颅踌躇着准备进攻的虺蛇瞬间低伏下来。 它似乎不甘受制,身体疯狂摆动,蛇尾在水潭中翻搅扑起巨浪,喉咙中发出威胁般的“嘶”声,冰冷兽瞳直直盯着二人,想要伺机而动。 沈槐安眼中毫无畏惧,她收回却邪剑尖向下,长剑闪过赤金流光,铮鸣一声被猛地插入地面。 她沉声道,“妖魅见却邪者,伏!” 一道无形气浪自她周身荡开,气势磅礴,万籁俱静。 几秒不到,虺蛇乖顺垂头伏于岸边,兽瞳里凶悍凌厉之色尽褪,半点看不出刚才翻天覆地要吃人的模样。 沈槐安扶着剑柄,垂眸看它,声音不怒自威,“退!” 她语气自如,理所当然地握着却邪,仿佛天生就该像天神一般号令万物,神剑也合该归属于她。 虺蛇俯首慢慢后撤,最后完全沉入水中,除了岸边泥土上蛇行的痕迹,再不见踪影。 两人松了口气。 沈槐安拄着却邪轻呼一声,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刚刚被水鬼抓过的脚腕刺痛感更加强烈。 她单脚跳了两下,晏玄龄皱着眉扶住她,语气紧张,“你的脚受伤了?” “被水鬼抓了一下,不碍事。” 沈槐安附身要去捞放在地下的外套,被晏玄龄拦住,“你站稳,我来。” 他让沈槐安扶着树站好,捡起遗落在水潭边的外套,又帮着她拔出却邪裹好,回头看了眼平静下来的水潭,“那条虺蛇还会再出来吗?” “有却邪在,出来也不用怕,”沈槐安提着外套袖子绑在身上,确定却邪固定好了,“走吧,快十一点了,回去睡觉。” 晏玄龄喊住她,“等等。” 他走到沈槐安身前,背对着她半蹲下去,侧眸示意沈槐安趴上来,“我背你。” 沈槐安挑了挑眉,没有拒绝,“谢了。” 晏玄龄步伐很稳,但沈槐安能感受到他背部绷紧的肌肉,泛红的耳根早就出卖了主人。 她心中叹了口气,当初为晏玄龄续命,完全是为了借龙气规避“剧情”,谁能想到他会对她动心。 沈槐安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对谁动过心,这辈子除了飞升的目标,她还要查明自己上辈子的死因,根本没工夫搞儿女情长的戏码。 晏玄龄这份感情的结局,注定是辜负。 快到农家乐门口时,晏玄龄突然止住了脚步,“槐安,水潭和村子这么近的距离,虺蛇那么大的吼叫声,为什么村子里的人都没有反应?” 村子里寂静地让人后背发凉。 如果说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虺蛇的存在,对吼叫习以为常,但为什么纪眠卿他们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里晚上有瘴气,”沈槐安眯着眼看向月光下薄雾一样的空气,肉眼几乎看不见,“白天太阳出来时就会散去,夜晚再次聚拢,人醒着的时候很难察觉,睡着之后吸入则会加深睡眠,难以唤醒。” 她顿了顿,语气不太确定,“或许也可以理解成一种助眠的气体?” 晏玄龄松了口气,继续向前走,那一瞬间他脑袋里什么恐怖念头都闪过去了。 沈槐安忍住笑意,拍了拍他,“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好。”他眼底闪过一抹温柔。 第二天一大早,竹楼里各种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楼上隔音不好,沈槐安被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吵醒,她皱了皱眉,拉起被子裹住脑袋,对问她要不要一起出门的沈星御闷声道,“我不去。” 纪眠卿知道她昨晚出去狼狈回来,示意沈星御不要吵她,拉着人出去了。 众人在楼下院子里碰头,晏玄龄也没有出现,净空不舒服地挪动两下棒球帽,“晏施主说他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去了。” 韩少景冷哼一声,意味不明地骂了句,“废物。” 沈星御默默瞪了他一眼,跟着纪眠卿和净空离开了。 众人各自分成几组,拿着昆虫捕网和几个袋子,装作考察植物四散开来。 张成江带着楼枕水和张行舟早早就出发了,他们去了村子东面,韩少景和萧梦云去了村子西面,秦岚川则独自去了瀑布所在的北面。 沈槐安已经告诉了纪眠卿潭水里面有什么,她也就顺势和沈星御、净空去了村子北面的一座山。 除了中午吃饭打了个照面,众人其余时候都没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