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据谢聿衡说,小时候因着体弱,许多游方道士曾断言谢聿衡活不过十岁; 却在他九岁那年遇到了不慎受伤,来到医馆诊治的玄和大师。 玄和大师一句: “这孩子倒是与我有缘。” 谢聿衡就被谢家二老欢天喜地地送去了城外寺庙。 儿时的谢聿衡不懂,只闹着别扭,盯着机会,偷溜下山; 却在山间迷了路,也阴差阳错地发现了这处湖光山色,冬暖夏凉之地。 他会在夜深人静的晚间,将困倦的舒意带来此处。 天上星星闪烁,风清宜人。 舒意披着谢聿衡的披风,在如碎钻般折射出星光的夜色下,发出赞叹。 她看景,她望天,他便看她。 谢聿衡问舒意, “喜欢吗?” 幼稚鬼藏了个私心,没有加主语。 是问景,亦是问人。 舒意伸出手,像是能抓住那般, “喜欢。” 看着舒意的笑,谢聿衡的脑子里,却平白交错浮现着医馆内初次见她、以及那日苏姨娘冷若冰霜的态度。 胸口没由来地一阵闷窒,谢聿衡长臂一揽,将人圈进怀中。 他垂下头,埋进发丝,鼻息间,全是舒意。 “舒意,我定会好好待你。” 像是在起誓,又像是自言自语。 “哪怕是这天上星月,只要你点头,我也想法子给你摘来。” 舒意轻叹一声, “傻瓜。” 便也回抱住他。 “我就是从那儿来的,才不稀罕呢。” 她从他怀中扬起脑袋,抬手指了指上方,让眼里也一并落进了顶空的星点。 “只稀罕你。” 谢聿衡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倏地失神,嘴里喃喃道: “是啊……你定是仙子……” 忽而又羞赧着一张脸,垂下头去看地面, “早就入了我梦境的天上仙子。” 夜色沉沉,柔软的发丝勾缠,心意不必言说。 那日的画面于这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睡梦中,再次重现。 舒意转醒,爬伏在桌边,拿着那支不知怎么,竟跟随她一同来到了这处的钢笔,写写画画。 一旁的莲花是谢聿衡早间来时刚换上的。 舒意放下手中的钢笔,手指轻点上那荷花的瞬间,身后就响起一声笑。 “哎呀,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在‘睹物思人’呢?” 谢聿衡捏着嗓子,细声细气,却笑得满面春风,好不得意。 见舒意回身,谢聿衡当即脚下提速,向她大步走去。 舒意的一颗心,霎时被泡进了蜜糖罐子内, “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黏黏糊糊,甜到发腻。 谢聿衡从怀中取出一物。 还不等舒意反应,只觉头上一沉。 “我带你去见我师傅。” 舒意伸手摸了摸发间,谢聿衡轻按舒意双肩,将人带至妆奁前。 铜镜内,舒意面若桃花,原先素净的发髻上,正有一别致的银簪于乌黑的发间。 嘴角止不住上扬。 舒意左转右看,满眼只留一支银簪,连着镜内一并出现的谢聿衡,也被自动摘除。 “时候不早了,我听闻今日——你娘去了隔壁的湘洲城。” 谢聿衡一脸很是满意自己安排的表情, “我们早去早回。” 舒意伸手拧了把谢聿衡的胳膊,垂下脑袋,不再看他。 谢聿衡笑着转身去取那件披风,却在路过桌面时,看到了那支从书册中滑出一半的钢笔。 他“咦——”了一声,满脸好奇地就要去一探究竟。 舒意顺声望去,急忙隔断谢聿衡的视线,只催促道: “不是要带我去见你师傅吗?我们快去快回,别被我娘发现了。” 总是想带舒意见一见自家师傅的谢聿衡,却总阴差阳错地对不上时机; 这下,立刻被调转了注意力。 舒意见他转身去取披风,不由松了一口气,回身迅速将钢笔推至书页里头,画本子也被其他书册压至最底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