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风停,步止。 握着楼梯扶手的掌心换作指尖,不确定地反复摩挲了几遍。 带着斗笠的脑袋侧转向外,闷沉高频的呼吸被掩在内; 目光所及之处是树影斑驳下,透过繁茂的枝叶,尽收眼底的自然风光。 层层参天大树将这处阁楼收进怀中,蓝天白云近在咫尺。 于当下这一刻,只觉伸出手去,就能触及。 不同于往常来寻“百晓生”办事。 这头来人还未按照规矩、拉响门前垂挂的铃铛,屋门却不知何时,已无声开启。 或许是在来人侧首遥望风景之时,又或者,是抬头出神之际。 顿住片刻,定定看了会儿里头的漆黑无底,脚尖便调转了方向,再不犹豫地向里走去。 最后一丝光亮随着身后屋门的闭合,周身陷入无尽黑暗。 如同以往每一次那般,只顾向前走,在漫长无底的前方,唯有均匀而浅薄的呼吸,以及那隐隐在这静谧至极的环境中,撞出规律的心跳声,以作陪伴。 不知走了多久,就见不远处露出柔和光缘一角; 脚下加快了速度,大步向着前方赶去。 是没关合严实的门缝中,泄露的这星点一角。 推开门,只见空旷的屋内因着封闭的环境,充斥着自角落里,正袅袅吐露的熏香。 有人带着“百晓生”的特制面具,从昏暗的阴影处剥离,化作立体,走至来人面前。 被宽大架起的斗篷内,伸出了一节雪白的小臂。 她将头上斗笠摘除,发丝在闷热的装扮下粘黏于额前脸颊旁。 原本的样貌显露,星眼如波,正与面前被黑色包覆的“百晓生”,隔着面具,四目相望。 来人正是乔装打扮了的虞懿行。 她就这么盯看面前的“百晓生”许久,蓦地,红唇轻启, “你是谁?” 百晓阁内,通常一个“百晓生”同雇主熟悉了之后,会以“真”面目示人。 而今日,虞懿行面前的这位,遮挡得密不透风的模样,乃是第一次见雇主时,才会出现的。 作为百晓阁已经熟悉了的常客,现下这般突然更换了对接之人,属实令虞懿行不解。 先前那些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任感、与合作的默契度,现下换了个人,有种功亏一篑袭来。 “小姐可唤我之宜。” 说着,从怀中取出铭牌,向虞懿行走近两步,一手收着另一手宽大的袖口,向她递出。 “请小姐放心,小姐所求,百晓阁定会竭尽所能。” 门窗紧闭,青霄白日的光却是顽强地钻过了窗户缝隙,带着细小的尘埃,将沉钝的画面划开一角。 它们好似被困顿在狭窄细长的光柱、或是不规则的一角内,飘荡在半空中,企图去触及不远处那与环境所割裂的上好锦缎。 好半晌,虞懿行才伸出手去,将那块不大的铭牌给握在了手心。 硌手的冰凉很快便融进体温。 虞懿行握拳,抬眸看向之宜, “为何不以真面目示我?” 压下心中那点古怪的熟悉感,却见之宜并不回答,只回望向她,随后转身,走进了他出现的那扇屏风后头。 半透的屏风影影绰绰显露出不甚清晰的轮廓; 一时间的恍惚,小半刻的分神,那都是—— 疑似故人来的错觉。 跟着走进,见之宜正站定在桌旁,桌面茶具应有尽有,小火炉也正温着一小壶茶水。 而他,正动作熟练地沏着茶。 一手修长温润,平白勾起儿时那块佳品羊脂玉的色泽,而另一手—— 正被一只黑漆漆的手套所包覆。 对比突兀又刺眼。 她走上前,在之宜的伸手示意中,落座。 茶香随缭缭雾气升起,屋内宜人的氛围正无孔不入地侵蚀着虞懿行的感官。 没多久,就见一杯清透的茶水被推至虞懿行面前。 随着杯面摇曳轻晃,浅淡的茉莉花香正似有若无地探入虞懿行的鼻息,顺滑进心肺。 儿时的塞北、偷溜出去的孩童、街角的老奶奶挎着竹篮,里头是被串起的茉莉花。 无字信封被推至虞懿行面前,打断那正对着一杯茶水失神的视线。 之宜站定在虞懿行身旁,垂眸看着她被斗笠给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