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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痕(二十)(3 / 4)

觉得,庶出的三妹妹换个名头藏在府内,就真成了被殿下所救的孤女吧?”

刘昌荣掩帕轻咳了一声,继续道:

“听闻殿下出事,三妹妹可是自愿来投诚,将知道的那些都告知了我们呢。”

“哦——对了,三妹妹除了财宝地契,还求了碗足量的落胎药,只可惜啊——”

语气一顿,状作回忆,

“孩子月份过大,失血过多,一尸两命。”

素来端庄如典范的刘昌荣,头一回露出这般浓厚的情绪,

“宰相的嫡长女?不是马上就要同三皇子一起死在这大殿内了吗?”

太子适时温声接话,

“而那因贪玩失踪的刘家四姑娘,会凤冠霞帔,与朕一同登上祭祀台,受万民敬仰。”

至此,梦境被推翻,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独属于当下的印记。

虞懿行站在角落,一手被贺颂时大掌包覆。

她就这么看着尘埃落定下,满地狼藉。

无力同时,也涌上她的心头。

她看着面色煞白的刘昌荣在混乱的收尾中,勉强定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形;

她看着太子在得以喘息的当口,被乔装打扮的太子妃扑了个满怀。

刘昌荣转瞬即逝的落寞没能逃过虞懿行的注目。

而太子妃,则是直接哭晕在了太子怀里,随即便被太子横抱着,退出众人视线。

像是被抽走了魂魄,刘昌荣茫然地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那些身临其境下所造成的伤口,又随着眼前的画面,开始撕扯出汩汩鲜血。

梦中隔着昏黄剪影的两人,此刻却牵着彼此的手,并肩而立。

“小颂时,我做了个梦。”

她侧首,见他关切的视线,凑他耳边,

“梦里的我,一心报仇,并没同你相认。”

说罢,向后退了一步,手却被贺颂时一把收紧,生怕离散。

“后来呢?”

看着这双温柔到能将她点化其中的双眸,虞懿行哽了哽,

“天人永隔。”

贺颂时一楞,力道失了分寸,引得虞懿行蹙眉。

“是我?”

轻点了点头,虞懿行另一手轻抚上他脖颈处露出的疤,

“你可怪我?”

满心满眼全是虞懿行的贺颂时,替她撑起了一方小天地;

纳进二人,连带着疤痕、错过的年岁,统统抚平如初。

他食指稍曲,轻刮她鼻梁,

“只要迟迟无虞,我如何都行。”

怀中扑进馨香,换贺颂时难得地僵在原地。

虞懿行红了眼眶,鼻息间被安心萦绕,闭上了的眼前,却又是那挥之不去的梦境。

她知晓那一晚的人,她知晓他偷偷来院内,借着剪影,浅解相思之苦。

虞懿行都知道,但却无人知晓,她那些卑微到不愿直视的心意。

是身背血海深仇,是已经嫁做人妇,是年少时那般纯粹的心仪之人,却以如此不堪的方式,再次重逢。

是想要触及,却因着那些可笑的自尊,而松开的手。

“我们回江南老宅好不好?”

她从他怀中扬起脑袋,眼中亮起璀璨星辰。

* * *

浮生暂寄梦中梦,世事如闻风里风。

五年前,新帝清扫朝堂,立前宰相刘家女为后。

恭王通敌叛国,与塞北奸细里应外合,造就那年惨案;

证据确凿的死罪下,施刑人,为掌了兵权的曾释青。

令人唏嘘的除了这对父子,便是那死于宫乱的世子妃。

又是一年换季时,是王府偏院内,再不会有人于树下支个小布篷,贪着夏季的末尾,往嘴里塞去西瓜的初秋。

火烛跳跃,晕开纸面,沁出门窗。

一幅幅画中之人,在恍惚的重影中,幻化至面前。

门被一把推开,自欺欺人的幻境被敲得粉碎。

就见一五岁左右的小女童揉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唤着:

“爹爹。”

戾气僵窒,曾释青快步走上前,将身后隔绝。

夜色下的婢女嬷嬷见状,战战兢兢于远处垂首止步。

“爹爹,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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