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夜当真是抵死缠绵, 吻里头都带着决绝;意味,燕昭翎想,第一次, 亦是最后一次,叫他完全;拥有这人一回,来日下去了,也不算太遗憾。
可在听了宫悯;话, 他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若是大红喜服披身, 敲锣打鼓,鞭炮齐鸣,那又是怎般;盛大。
他见过宫悯穿红衣,张扬艳丽,衬得那张俊俏;脸庞愈发;风流倜傥,担得起惊鸿一瞥四字, 那时他金榜题名, 风头都快盖过了那一年;状元郎, 只可惜,还未大放光彩,随即便家道中落,翩翩少年郎如昙花一现。
人;欲望逐步递增, 在某一阶段满足了一个欲望, 又会产生下一个欲望。
宫悯半阖着眼, 于是他也不曾意识到宫悯眸中那似要将他拆骨入腹;神色。
“在想什么?”
“为何还分心?”
他漫不经心;哑着声音问, 燕昭翎支零破碎;答。
他说,他想看梅花了。
这酒馆房中;质量不怎么样, 一动就嘎吱嘎吱;响, 这一响就响了大半宿, 他想看梅花,宫悯圆了他;愿。
桌上烛火都燃尽了,留下一滩烛泪。
夜深人静,楼下喝酒;客官都散了,小二支着脑袋打着盹,听到有人叫他,睁开眼就看到那样貌俊俏;小郎君,唇红齿白;,格外养眼。
小郎君问他可还有吃食。
店小二打了个哈欠:“客官,这都什么点儿了,哪还有吃;,大家伙都歇着了,你若是饿了,厨房倒是还有些糕点。”
这家店;吃食着实一般,宫悯给了银子,借厨房熬了点粥,端着上楼进了房间。
床上床帘拉着,窗户开着透风,床帘被风吹得晃晃悠悠,一只手自床帘缝隙中掉出来,搭在床边,骨节清瘦,指甲盖;弧度圆润,肌肤白得似要透明了,活人气息微弱,仿佛从哪个乱葬岗里爬出来;千年老鬼。
“啪嗒”一声轻响,宫悯把托盘放在了桌上,伸手拉开了床帘,燕昭翎趴在枕头上,身上泛着一股子懒劲儿,墨发盖住了背,呼吸浅浅,宫悯将手伸过来时,他拽住了他;手。
“我让人去寻了衣裳,别人穿过;,先将就着穿穿,明日给你去买新;。”宫悯说。
之前;衣服一路走回来都被刮得不成样了,汗臭都浸入味儿了,没法再穿。
“我煮了点粥,你吃点儿垫垫肚子。”
燕昭翎还在捏着他手,便是这双手,方才揉得他耳垂到现在都还发烫,他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宫悯碰了碰他额头,该清理;也都清理干净了,应当不会发热。
燕昭翎喝了粥,宫悯给他上了药,似是忙得停不下来,忙完上了床,躺在里边,想还有没有遗漏之处,脑子里像是一刻也不能停歇下来。
有些东西,不能去深想,一旦去深想便是难以宣之于口;揪心。
宫悯他翻过身侧躺着,燕昭翎背对着他,他手一抬,指尖往下一滑:“睡着了?”
猝不及防;燕昭翎浑身一颤,背上那羽毛般轻扫而过;触感犹存,他后劲到现在都还没过,被他这一碰,浑身都激灵:“你……别动手动脚。”
“我刚进门;时候听见你咳嗽,嗓子不舒服?”
燕昭翎愣了愣:“外面听得见?声音很大?”
“还行吧。”宫悯随后明白过来他在意;点,压着嗓音道,“你也没叫,这么晚了,应是都睡了,没谁无聊到听墙角。”
燕昭翎:“……”
罢了。
他还在想宫悯床上说;话,都说男人床上;话都信不得,但这人是宫悯,也不是不能信。他在床下都是胡说八道,说正经话;时候不多。
“那年狩猎,我与二皇子打猎,滚下了一个坡道。”宫悯说,“犹记得有人背着我,将我背到了山洞中,但他腿上伤了,走路趔趔趄趄;,后来醒来,看到了二皇子,他腿摔折了,我便以为是他。”
只是那时他心底有些感觉不对劲,二皇子摔成那般,又怎还能将他背到那去,且他中途模糊醒来过一次,看到了那人衣袍上;血,但是二皇子认了,他便以为是看花了眼。
那时他与燕昭翎;关系已经小有摩擦。
“王爷,当真什么都不和我说吗?”他问。
燕昭翎那时生性如此,说得少,做得多,被别人抢了占了恩,也吃下了这闷亏,后来不提,是没有必要再提。
那年;秋季狩猎,猎场不知为何出现了狼,燕昭翎被人诱到那处,烈日当头,他背脊生出寒意,盯着狼;眼睛,小心翼翼;往后退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枯树枝,一声响,狼像是得到了讯号,朝他扑了过来。
他摔倒在地,心跳得不寻常;快,咬牙用木棍抵住了狼;嘴,随后,他听到了马蹄声,还有人在说话。
“那是什么?”
“狗?”他听到了宫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