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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鬼(1 / 2)

磕磕巴巴说不清话的大舌头音,还没见人,浓重恶臭的酒味先冲到贺明珠的鼻子里。胡子拉碴,一头乱发的高壮男人,手拎着个酒瓶子吊儿郎当地走过来,贺明珠向前迈了一步,站到穆阳身前护着他:“穆阳发烧了,必须去医院。”

男人不耐烦地打量了下贺明珠:“哟,从哪儿冒出来个好管闲事的臭丫头,滚一边去啊……”

他抬起厚实粗糙的大手随意推搡了贺明珠一把,后者脚下不稳,差点撞到绿化带的灌木丛。

“下贱玩意儿,别去医院浪费老子的钱。”那个酒鬼伸手扯着穆阳的衣领把人往家的方向拽。

贺明珠哪里肯,扑过去想扯开男人的手:“你放开他,你给我放开他!穆妈妈,帮帮我!”

哪知道旁边的穆妈妈一见到酒鬼男人,就怕得缩成一团,根本不敢动。

十五岁的贺明珠毕竟年纪小,力气弱,无法跟个成年男人力气抗衡。她不断反抗的动作叫酒鬼烦躁极了,嘴里骂了声脏话,大手一挥就要往贺明珠脸上招呼。

幸好贺明珠躲闪及时,只被对方的指尖擦了一下脸颊。酒鬼男人见一击未得逞,抄起手里酒瓶想打贺明珠。她真以为自己躲不过了,哪晓得穆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将贺明珠护在怀里,用后背硬扛了这一击。

“臭小子,敢帮着外人气我,老子打死你!”酒鬼男人失了理智,抄起另一个酒瓶竟要往穆阳头上上砸。

“不要……”贺明珠阻拦不急,几乎崩溃。

“穆天德,你住手!”一声怒喝从他们身后传来。

那酒鬼男人如同被点穴般,猛地停住了动作。

贺明珠一见身后那人,忍不住眼泪盈眶,委屈喊道:“外婆!”

穆天德转过身一看到傅教授,连忙缩着身子道歉:“傅教授,我,我……不知道她是你外孙女,否则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她一根手指头。”

外婆阴沉着脸,目光锐利似刀,盯得穆天德一动不敢动。她冷冷开口:“有什么话,你去跟警察解释吧。”

原来贺明珠一向外婆报备她来找穆阳,外婆就第一时间开车赶往贺明珠所在之处,并在来的路上报了警。

贺明珠坐在车后座照顾着发烧发到意识模糊的穆阳。她心里有诸多疑惑。为什么外婆会提前报警,她怎么预判出自己会遇险呢?但透过车镜照映出外婆黑沉的脸色,贺明珠底气不足,不敢多说一句话。

医院的病床上,穆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好了,整个人却依旧昏昏沉沉地躺着挂药水,贺明珠坐在一旁,担忧地握着他的手。他仍在发烧,汗涔涔的额头,发丝湿漉漉的耷拉在上面。贺明珠轻柔地拨开那几缕头发,露出穆阳因病弱而白得不自然的脸庞。

贺明珠细细端详他此刻的模样,并在心底与记忆中的大明星穆阳做着对比。

十五岁的穆阳年幼而瘦弱,生活困窘,长期营养不良。他的五官没有长开,眉眼中郁结不散,有些不合年龄的阴沉。个子矮矮小小,胳膊大腿都枯瘦,甚至连肋骨的痕迹都分明清晰。除此之外,他满身都是新旧伤痕,暴躁的酒鬼父亲,在这之前肯定虐打过他很多很多次。

那时他比现在还要幼小,还更无力反抗。他如何躲避,如何保护自己,他躲藏的时候有没有失声痛哭,他承受苦痛的时候是不是内心更加绝望?

在无数个被亲生父亲虐待暴打的日日夜夜,那个小男孩是怎么一个人孤立无援地撑下来。

贺明珠总以为自己是不幸福的,可与穆阳幼时经历的苦难相比,她的苦楚,她的不幸福,显得那么微小与薄弱。她的父母从未在物质生活上亏待过她,也不曾以任何方式虐待过她。他们只是忽然之间就不爱她,只是忽然之间,这世间没有人爱她了,她失去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容身之所。

她自认为饱尝孤独之苦便觉人生至艰至难,却不知有人遍历人间苦难,还执迷不悟地爱她。

思及此,贺明珠忍不住握紧穆阳的手,无声地啜泣。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靠近,贺明珠惊觉外婆为穆阳办完住院手续回来了,她抬起袖子胡乱地在自己的脸上擦蹭了两下,把泪痕统统抹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外婆朝贺明珠招招手,示意她到病房外来:“明珠,晚上你就别在医院了,回家吧。”

贺明珠乞求:“穆阳的烧还没退完,他一个人待在医院真的好可怜。外婆,我想留下来照顾他,求求你了。”

“不行,”外婆拒绝得很果断,“你还小,是个孩子,怎么能去照顾另一个孩子呢。我会为他请个专业的护工,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贺明珠还想坚持。

外婆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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