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嘴里所谓的阿猫阿狗,其实跟她之间本没有恩怨,唯一的一次恩怨,是李周演离开的时候。 诚如姜梨所说,李周演是她以前管家的儿子,但是也诚如李周演所说,他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那时候,青春期的小毛孩们崇尚的就是个性,学习好长得帅已经不吃香了,只有像李周演这种潇洒风趣会打架的小混混才是少女眼中的求偶良配。 姜梨上的是女校,以她那种脾气,不用问,早已成了女生团体里的狗不理,不过人家根本就没在意过,她在意的只是,那个家中管家的儿子好特么的烦,天天在门口堵她简直是太掉价了。 李周演上的是个下三滥战斗系学校,成天和男同学干仗,纯粹混日子,由于家里的司机生病了,就让他那当管家的爹每天来接温家小姐放学。 恰巧那时温家的老爷给李周演买了个哈雷摩托车,可把他乐了半个月,他嫌他爹又接又送的麻烦,就萌发了自己送姜梨一起上下学的想法,再说他俩学校离得近,更何况他还有车。 ———其实李周演最主要的动机是想在女人最多的地方显摆一下他的牛逼摩托而已。 英俊帅气的小痞子,还穿着个皮衣戴着个阿炳牌墨镜不羁地往摩托车上那么一靠,啧啧,很是能要人命的。虽然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尽显令人折服的装逼风范,但青春期的少女都是不长眼的,她们酷爱这种调调。 每天就这样享受着被少女注视议论以及表白的光鲜生活,李周演感到特别满足,特别幸福,当然如果家里的刺头儿小姐不那么事逼儿那就更好了———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你爸竟然不来接我,很好,我要给我爸说,让他炒了你爸,你等着。” “谁准你抢我的烟抽了,拿回来。” “你滚不滚,我数三声,你滚不滚。” 李周演像□□老大一样皱眉深邃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圈喷在姜梨脸上,说:“小姐,你……先找得到你爸再说。”姜梨他爸好几天没回家了。 但没回家照样能打电话,姜梨气得不动声色,徐徐从书包里找出电话拨出号码,接通后,她只来得及说了一句:“爸,你到底管不管我,李周演那傻逼他要非礼我!他……” 早就对女儿脾气习以为常的姜父连哄带骗地打断她,“姜姜呀,你要乖哇,粑粑在给你挣钱发(花),你不要在闹了好不啦!闻管家都跟粑粑打过招呼了,小誉是个Good Boy,你就让小誉载你回家没问题的啦,要听粑粑话,粑粑……” “老板~~~这个时候讲什么电话啦~~~”有莫名的女声乱入。 姜父急忙作总结陈词,“乖,粑粑谈生意要紧,挂了啊,你乖一点,你弟弟去了国外,你就把小誉当哥哥,都是一家人吃的是一家饭懂吗,挂了。” 说挂还真挂了。 李周演笑得止不住,喷出的眼圈都是一段一段,毫无造型可言,“你粑粑让你听话,跟葛格肥家呢小盆友,哈哈哈哈哈……” 叛逆期神经系少女遇上青春期装逼系处男,结果很雷很销魂,姜梨一脚就踹他排气管上了,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但李周演没有理解她的愤怒,只是像死了妈一样双膝扑地抱着车屁股对姜梨大喊大叫:“你他妈踢老子可以,踢老子的车就不行!” 姜梨如他的意,踢了他一脚,“你他妈。” “操!你自个走着回吧。”李周演跨上坐骑,留下一阵黑烟。 *** 姜梨一声没吭,从下午六点走到七点半,途中没打一个电话,也没打车,她在赌一口气,不知所谓的骨气。 等到七点半,李周演一手握着一只甜筒一手开着他的小摩托突突突突突地开回来了,“呦!还走着呐大小姐,脚疼不?” 李周演贱得不知今夕是何夕,姜梨明明气得肠子都快打了结,可嘴上还是说道:“跟你有关系么?” “家里做了油焖黄鱼,清蒸大虾,刚打电话来叫咱们快回去呢,你饿不饿?葛格带你回家吃饭走。” 姜梨肚子“咕”地一声叫了,她这种女孩,向来爱自己只对自己好,所以她很理智地选择让步,“我知道你想接我放学,不过下次你能不能不要穿这么丑的衣服,丢我的脸。” 李周演:“我靠,上海滩看过吗,我穿得可是发哥同款的皮衣耶,竟然说我衣服丑,你到底有没有眼光啊小妹妹!” 姜梨:“上海滩里发哥穿得是风衣,谢谢。” 日子就那么磕磕绊绊时而对掐时而友好地过着。 李周演继续争夺混混界的一把手位置,姜梨继续做狗不理界中的冷清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