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便还是同之前一样。两人一起走上了一段路程。 “你预约过了吗?” “预约过了。”青年微笑着道,“我不会忘。” 程愫弋微点了一下头。而在行至楼下时,江愉一如既往同她道别。虽然,少女其实原本想要询问一番,比如他是否成功疏解了一部分使他感到困惑的心情。她对心理咨询的情境敬而远之,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关心自己的搭档。 不过,青年先行一步的道别之语似乎解决了她所处的困境。“明天见。”所以最终,程愫弋只是伸出手微微晃了晃,然后目光略微在青年身上多停留了一会。江愉便也大大方方任由她注视,耐心而宽容地等待着。 她有眼睛,她可以自己观察。“晚安。”程愫弋又道。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奇怪,江愉的反应也没有令她油然而生类似的情绪。 “晚安。”他回应她时的神情总是很温柔。 程愫弋上了楼梯。今天于佳璇回来得比以往早很多,她刚开门便看到对方坐在沙发上。程愫弋一时怔住了。 “晚上好!”她似乎重新涌现了活力。 “晚上好。”程愫弋转过身关门。就在这分秒间,少女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跟全锦赛失利的于佳璇自然而然地闲聊。作为室友,于佳璇很照顾初来乍到的她,而且她向自己倾吐了心声。少女不希望自己在此刻若无其事地冷眼旁观。 但她又犯了难。程愫弋心想,如果自己是个手偶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拜托江愉在旁边笑意盈盈地用腹语配合。只是那样的话,少女好像又没有办法说出心里话了。 “今天……殷教练有没有给你们放假?” 她纠结地拧起眉,眉心像是周围泛起波纹的孤岛,带着微苦的皱褶。“吃过晚饭了吗?” 于佳璇点头。“放了!要是一直保持竞技状态,我可真吃不消。”她摊开手,“晚饭也吃过了。虽然能多吃一点,但吃了还是感觉跟没吃一样。” 说完,于佳璇瘫在沙发上,开始嘟囔。程愫弋走近了才听清,她说的是“好想吃巧克力”。 然后于佳璇突然坐直,把凑近的程愫弋吓了一跳。“殷教练准备换个路子,体重暂时降不下来就增肌。不过这样的话,贺源也得增,不然估计会举不动我。”她的脸上愁容已经散去大半,更多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放松。 “你呢?江愉有没有突然手一松的时候?” “没有。”程愫弋回答。 于佳璇双手撑着脸颊。“……你们马上都要去四大洲赛了啊。”然后她笑眯眯地攀上程愫弋的左胳膊,并且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甩着她的手,像是在荡秋千。 如果这样玩她能心情好点,那就随她吧。程愫弋想。尽管不知为何,于佳璇看起来还挺高兴的。 又或者,她只是整理好了心情,难过就这样不见踪影了。 “殷教练说过,我跟贺源的滑行和步伐算比较扎实的,所以全锦赛的P分待遇还不错。”于佳璇若有所思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这样的话,情况还不算太无可救药。……” 她们在沙发上坐了一段时间。 而为了准备接下来的四大洲赛,程愫弋和江愉并没有太多的假期。不过,两人看上去对这一点并不在意。他们都不是会因此有怨言的类型,尽管各自有各自的原因。 “短节目和自由滑都还需要打磨,节目的编排也不会就此固定。”吴萍道,“一下子从国内赛到国际赛事,定级方面也不能由着你们了。编舞的部分我交给了更专业的人士。” 正是站在她身边的伊芙琳女士。“本来我只是想要咨询一下,结果你们伊芙琳老师主动提出来要帮你们编好这两套。” “我看了你们的比赛。你们很值得打磨。”伊芙琳女士的仪态一看便是深受古典舞蹈熏陶的结果。“哪怕是你,江。你没有浪费我的时间。” 江愉失笑,吴萍则在一旁揶揄。“看起来你跟伊芙琳老师矛盾还不小。”她笑道。 伊芙琳女士并不喜欢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插嘴。不过,吴萍和梁仲冰是她的朋友,可以包容。她清了清嗓子,望向少女。 “程,你给了我灵感。”伊芙琳女士用万分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她,“在你这个缪斯的引导下,吴的编舞也不算乏善可陈。” 程愫弋一愣,然后仿佛被慢镜头笼罩般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吴萍。吴萍摆了摆手,很开朗地让程愫弋别在意。“这是说我审美好呢。真难得啊,从伊芙琳嘴里听到好话。”她跟伊芙琳可是多年的交情了,知道对方只是说话锐利,心眼并不坏。 “事实而已,确实还说得过去。”伊芙琳女士双臂环在胸前。 吴萍连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