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喂?”少女在场馆外的空地上。此时正值训练间隙,她正好看到了袁安雅十分钟前接二连三发来的消息,便披了外套出来。“你现在忙吗?”程愫弋询问道。 “我要是忙,我能接到你的电话吗?” 程愫弋一边拉上拉链。“……哦。”她回答。 袁安雅听到了声音。“你没穿外套?” “在穿。”少女听起来像是身处户外。 “别着凉了!到时候又变成我害了你。” 程愫弋拉好了拉链。“你没害我,是我比较着急。” 袁安雅沉默了片刻。程愫弋说话就这个风格,她应该早就习惯了。“我跟你说一声,今天早上已经把东西寄过去了,就当是庆祝你这次拿了金牌,还有升组了。”尽管如此,少女突如其来很讨喜的直白还是令她语气间流露出些许不自在。 “谢谢你。” 袁安雅升组的时候,程愫弋送给了她一个酒红色的项链。这是少女磕磕绊绊用英语和设计师沟通订做的,红丝绒的材质簇拥着鲜花,是用红宝石雕的。袁安雅最喜欢红色,升组后第一套短节目《西班牙浪漫曲》所用的考斯滕也是鲜艳的正红色。 而袁安雅虽然嘴上回了句还行,然而回去就自己专门订做了盒子,有一次表演滑还创造性地将这条项链缠绕着用作头饰。 “谢什么?你觉得我会喜欢占你的便宜吗?”袁安雅在电话里长吁短叹。“而且,我可不像你那么务实,送个东西还指望我经常戴着。”出了冰场,她也时常将程愫弋赠予的项链用作日常的配饰。 程愫弋不由得出言劝告。“我没有让你每次都戴。”她原意是,如果袁安雅不喜欢使用可以放在一旁,不需要因为是她的心意就这样。 然而,她似乎又惹怒了袁安雅。“……你怎么这么烦!我知道会怎么做!要你说。”袁安雅瞬间被点燃,简直是恼羞成怒。 一旁的姜云哲不由得捂脸。他也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对盘还是不对盘。就如同他先前帮程愫弋带了话,袁安雅自己就又品出了对方话语间那点气人的真诚,训练时更加来劲。 当然,当时他们都不知道程愫弋最后会转到双人滑去。 程愫弋听见袁安雅话语间仿佛实质化了的感叹号,沉默了片刻。她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几分钟。“……所以是什么?” “怀表。”袁安雅平静下来。她知道程愫弋某种意义上是个落后于时代的人,当然并非贬义的落后。“蓝色的,里面可以放照片。我已经放了一张进去。” “哪一张?” 袁安雅看着旁边的姜云哲走近,于是她指了指放在耳边的手机。比起单纯的教练,领着她四处集训的姜云哲有点像她的监护人,而且他还是个闲不下来的老妈子性格。姜云哲点头示意自己收到,然后比了个数字,示意她可以再聊最多十分钟的时间,摆出很严格的脸色。 “不需要那么久。” 袁安雅放下手机小声告诉他。然后她转过身,再次把手机放在耳边。“你刚刚说什么?” “放得哪一张照片?” 程愫弋再次询问。毕竟以她的记忆,她们似乎并没有合照。 于是,袁安雅感到了屈辱。“……就是我们两个的合照。” 事实上袁安雅在订做的过程中翻了相册,发现两个人竟然只有青年组时期领奖台上名次分明的合照。只要有程愫弋参加的比赛,她就没有机会拿金。 然而,就是这样的程愫弋最终转到了双人滑。 袁安雅将颁奖台上的第三名截去。她的怨念很快平复下来,知道少女并非出于头脑拎不清的状态转项。与其为她感到可惜,甚至无厘头地恨上程愫弋本人,倒不如平常心地看待。至少袁安雅认为,她再在心理上对程愫弋施压是非常可恶的行为,简直和精通PUA话术心理的程璐没什么两样了。 都怪程璐。袁安雅一边将照片的效果做旧一边想道。休赛期她都不放程愫弋跟自己一起出去放松娱乐,还可以多拍两张照片。 程愫弋声音略有迟疑。“哪一张?我好像不太记得了……” “……你一下子问那么多干什么!烦死了!”袁安雅“腾”地一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谁想跟你一起玩?你自己看去!有这个时间问我,我可没时间回你!我还要训练。” 袁安雅率先挂断了电话,然后心里便感到了窃喜。这次她很机智地在程愫弋又把她噎个半死前挂了电话,绝不给再给对方气死自己的机会。 只留下另一边的少女茫然地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程愫弋放下手机的时候,还对着已然返回桌面的手机屏幕发愣。 <